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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略,始於讓你動彈不得的困境

商周集團執行長郭奕伶

商周集團執行長郭奕伶。(來源.本刊資料)

公司的「策略規畫」是否淪為「預算分配」的流程?

「在穩定的環境中,公司可以把預算當成策略的柺杖,追蹤業務在目前路線上的進展。但在瞬息萬變的環境下,談論預算是一種貧乏、並使策略品質惡化的溝通語言。它的層次遠低於你所要解決的問題的層次。」商管策略教授Ron Adner點出企業迷思。

過去,我也以預算目標為始,往下推演策略,進而形成工作計畫。但漸漸的我發現這條路行不通,當數位衝擊讓商業模式需要重新鑄造,過去那套單向直線的流程失靈了。

一、那些讓我們動彈不得、進退失據、難以改善的關鍵挑戰是什麼?

二、為什麼它難以解決?

這兩個問題,是策略大師魯梅特(Richard P. Rumelt)認為策略的源頭。因為轉型的困境,在於沒有一個明顯而特定的問題,很多事情卻總感覺不對勁,明明每個人都很努力,卻總是回到原點,改變很難發生。

「若不抓住問題的荊棘,你就不可能洞察解決方案。」魯梅特說,研擬策略的工作有一大部分是探索問題的種種概念,並且從一堆「相互衝突」的渴望、需求跟資源交織而成的脈絡中,找出那一個緊張的所在,也就是策略的關鍵點(crux)。

「人或組織有一、兩個主要目標,這根本是錯誤概念,」魯梅特說,「事實是,我們總有一大堆抱負。但這一堆渴望、價值觀、目標、野心,他們可能相互牴觸。」

必須先找到關鍵點、那個矛盾之處,這是形成策略的第一步,然後進行取捨,忍痛放棄一些你本來的欲望、願景,甚至信念,才能設計出解決方案。

貝聿銘的羅浮宮金字塔,就是一個好例子。當時的羅浮宮館藏豐富,但原先的城堡像一個由眾多房間與通道形成的陰暗迷宮,沒有像樣的入口,也缺乏辦公空間。

在眾多衝突條件下,貝聿銘抓住一個關鍵點:改造空洞的中央廣場,以此為博物館的新入口,又不能擋住古典宮殿景觀。而他解決這個兩難的方案是:以透明金字塔,讓入口顯著,又不扼殺景觀,並可在下方增設辦公空間。

一個支點,解決了矛盾,即便他因此背負罵名,長達一年半不敢走在路上,如今這裡成為巴黎的驕傲。

在大轉型時代,問題確實困難而複雜,但若我們總是迴避關鍵問題,好策略無法產生,因為我們終究無法解決一個我們不理解的問題。

要提醒的是,關鍵點絕非顯而易見,也不是一種可被數學或模型推演的方程式,它必須基於深入的洞察跟判斷而來,光靠知識遠遠不夠,還得靠長期的苦思。

從最困難的問題開始,不從目標開始,也不應糾結財務結果,那才是突破困境的曙光。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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