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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鵝與白雪

二○○九年的熱門字是什麼?還沒被統計出來,不過,展望新始,IBM董事長帕米薩諾(Samuel J. Palmisano)與台積電董事長張忠謀都不約而同的談到hunker down(沉潛待發)。hunker down原本是指蹲下的意思,但此刻的「蹲」,意涵低下身子,伺機躍起。

我們都不希望,未來會如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曼所憂慮,日本「失落的十年」,會在全球發生。這是最壞的狀況,發生的機率期盼不大,但是,你無法不做最壞的準備。因為,二○○八年是黑天鵝滿天飛。天鵝過去被認為都是白色的,不可能出現黑色天鵝,於是人們就否定它的存在。然而,「黑天鵝」出現了,牠顛覆人們慣性思考模式。這是《黑天鵝效應》(The Black Swan : The Impact of highly Improbable)一書出版後,帶來的思維。根據該書作者塔雷伯(Nassin Nicholas Taleb)的看法,他說:「這個世界比我想像更瘋狂」。

經歷過去這一年,我想,多數人都領教此話真諦。

不管它如何驚濤駭浪,畢竟會過去,而且也已過去。這就是宇宙,沒有永遠的高潮,也不會總在谷底。或許,還有一段路得過,但總是過得去。重要的是,不要太狀況外,也無須驚慌過度,自己被自己嚇死。

這期《商業周刊》封面故事「如何面對二○○九?世界比你想像的瘋狂」,我們四位國際級的領導人現身說法,包括台積電董事長張忠謀、IBM董事長帕米薩諾、美國保德信執行長史傳非(John Strangfeld)、趨勢專家大前研一。

日前,我應邀到土耳其伊斯坦堡出席二○○八年IBM世界領袖論壇。

聽完IBM董事長帕米薩諾說:「放低姿態(hunker down),但勇敢、主動的改變,去創造一個智慧星球,是我認為面對不確定時代,最好的方式之一。」引起諸多共鳴。演講後,我信步於伊斯坦堡街頭,隨興走到一間二樓的小地毯商鋪。

殷實的老闆很賣力的從另一處倉庫扛著一捆捆的地毯過來,一趟趟,不厭其煩的解釋、比較。我想走,但是被他額頭不止的汗牽引著,挪不開步伐。我說,「你別忙了,我不會買的。」但他像一個傳教士般不放棄。他說:「伊斯坦堡的雪季快來了,很美也很殘酷,我可能一整個冬天都看不到一個客人。」

他的堅毅,讓人難忘。我相信,伊斯坦堡就算被白雪覆蓋,來年春天,抖抖一身,他依然一條好漢。

白雪會降臨伊斯坦堡,但我們畢竟不是住在北極,既然如此,既然有四季,就會有春天。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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