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以色列的 奇幻消防栓

好像從一開始，消防栓就是我選定旅行時，「到此一遊」攝影紀念的重要標的。一路默默的拍攝與蒐集城市消防栓的形象，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潛意識裡有「寫自己的小歷史」那種說不出來的想念，也說不定？許多年下來，也的確累積了不少獨特的消防栓紀念照片。

我以為最漂亮的消防栓，是在西非塞內加爾首都達卡外海的奴隸島見到的，這裡在十八、十九世紀曾是非洲黑奴貿易重要據點，血跡斑斑，是傷心之島。但消防栓卻意外精美，頂蓋雕琢細緻，柱身勻稱合度，連螺帽都有講究的紋飾，時光在鑄鐵紅漆上留下優雅的斑駁，簡直就是一尊「過去美好時代」（the Good Old Days）的殖民地風格藝術品。

某一年夏天，我來到以色列特拉維夫，住在海邊的旅館。也許因為地處阿拉伯世界的激烈衝突中心，時有戰亂，常須滅火，特拉維夫可能是我認識最多消防栓的城市，甚至與海相連的沙灘也幾步就設一個，沿著海岸線連成一條虛線，非常奇特。特地起個清早，趁四處無人拍幾張消防栓特寫。晨曦無人的清冷海灘，沿岸星布消防栓的孤獨身影，點點構築出獨特的淒美畫面，奇幻得讓人不禁嘆息。這就是特拉維夫，這就是以色列，它的消防栓讓我想起達卡奴隸島的故事，也許是非常不恰當的比喻，但這種獨一無二之美所連結的不是寧靜，而是仇恨。真的，消防栓也會以一種隱而不顯的方式，偷偷的講述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