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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大經濟學系事件》選舉政見亂列，大家笑一笑沒關係？你做的選擇關乎自己未來
1.台大經濟學系學生會正副會長選舉公報，出現涉及歧視的政見。作者指出，這些政見並不能說是玩笑，玩笑總是包含真心。
2.21日有自稱是台大校友的網友在臉書粉專「黑特帝大」發文，說他們會在能力所及封殺這2位學生。作者認為這對學生來說稱不上懲罰，只不過是市場機制。
3.作者認為，這2位在法律上已經成年的學生，對於他們的發言，絕對不能以「不過是孩子」而輕易降低標準。
今天來討論一下我有3個群組都在討論的議題：台大經濟學系學生會選舉公報內容中充滿歧視與仇恨。
以下我也根據幾點問題，提出我自己觀點。
1.經濟學系學生會是不是想公審這2個人，所以才強調言論涉及歧視？
我認為經濟學系學生會做得非常好，甚至可能比許多社會組織還要更好。讓我們宏觀一點來看這件事情，言語自由跟言語暴力的界線，是一種社會建構的過程；當我們從極權走向自由之後，一定會有人去挑戰自由的底線。關鍵不在於做過頭，而在於，做過頭之後，有沒有相對應的機制處理？
對於經濟學系學生會來說，如果完全不處理，那其實等於承認「自由沒有底線」甚至默許「學生會可以接受這樣的內容」。但如果因為這個審查，而拿掉他們參選資格、甚至不曝光，那在沒有事先規範的情況下，這又是侵犯言論自由。
學生會的作法是，尊重2人的言論自由與參選權力，但同時也發出聲明，強調這並非學生會的立場。
意思就是，請有選擇權力的人要仔細辨認，請認真嚴肅看待這次選舉；萬一他們選上，那就是我們選擇了這樣的未來。我認為這樣處理沒什麼問題，是一個沒有其他處理方式下的辦法。
另外，我認為學生會沒預料到引發這麼大爭議，因為台大各學生組織的選舉，這幾年來都有各種惡搞內容，也從來沒有被處理過。甚至，不要講台大，台灣各種大選選舉公報上有多少的奇妙言論，這也不用多說。
2.有一群自稱金融業出身的台大校友發文，說他們會在能力所及全面封殺這2位學生
先不論這篇文章真實性有多高。關於這事情，我昨天晚上在某群組跟一個人戰得非常兇。他主張，這就是「把無聊當有趣的玩笑」，因此「懲罰太嚴重」。
這段我們先來談「懲罰是否太嚴重」。我認為台大校友（包含我在內）的想法，根本不是為了懲罰那2個人，更不用說從立場看來，校友們根本沒有懲罰這2個人的權力。
我舉個例子，這很像什麼呢？就是一個小偷去偷東西，被關了之後放出來，結果因為有前科，所以整條街的商店就說：我們不雇用你。能給予懲罰的是台大，台大可以決定要不要送性平會、要不要退學；但是對於校友們來說，不管學校作出怎樣的判決，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2個人的價值觀並不符合招募者心中的期待。
人要替自己的言行負責。這2個學生既然背負台大經濟學系的名義，還在學生會選舉的競選公報上發表這樣的言論當作「政見」，那麼有台大校友注意到，當然不奇怪。台大招牌最好用之處就在於，大企業中的學長姐可能會稍微偏好自家學弟妹，這2個人不過是「原有福利現在被沒收」而已。那些職缺、名額、機會，並不是理所當然要給台大學生，這2個人在學校沒做出退學處分下，「只不過」是從異常強大的優勢，變成強大的優勢，依然海放社會上一大群人。
說白一點，這連懲罰都算不上，只能說是一種市場機制的自然調整。
3.為什麼台大校友要出手封殺？
一流大學之所以能在大企業裡面佔據重要的職位，最重要的就是口碑。在職場待久後，我想大家也很清楚，一個人個人的工作能力跟效率，其實再厲害也就是那樣，多數人都有個天花板；真正重要的是人格特質跟價值觀。一流企業跟MBA從來都不缺能力優秀的人，招募向來首重價值觀。
再者，這2位學生的言論，就是刻意挑選最會激怒人的內容，綜觀看來，就是極右派的納粹、法西斯，同時極端父權主義。容我提醒一下，大企業的HR部門往往以女性為主，人資長更多數為女性。我相信這2位想激怒人的動機，得到超出預期的卓越成果，因為他們也大規模激怒了以後要審查自己履歷的人。
4.這是個「無聊當有趣的玩笑」
我覺得在所有評論之中，這句話是最會激怒我的。會做出這種評論的人，自己本身就是沒有性別平等概念的人，甚至是不懂什麼叫做霸凌的人。
基本上，看到這種仇恨內容可以認知成，「這不過是比較嚴重的玩笑」的人，表示自己就是這種歧視者。更容我開個地圖炮，會有這種想法的人，大概潛台詞就是「我也會開這種玩笑，只是我會修飾說法」。
這根本不是玩笑。
問題完全不在「說法」，而是「價值觀」。問題不是包裝得好不好，而是「被包裝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所有玩笑都包含真心，而所有的霸凌，對於加害者來說從來都只是玩笑。因為，加害者打從心裡認為，這是正確的。
即使這2位學生的動機，只認為這是開玩笑，那我就問，為什麼會覺得這樣很好笑？同時，我也想問那些覺得他們只是開玩笑的人，是不是換個說法、包裝同樣的內容，你們就會笑得出來？啊這不就是妥妥的加害者跟旁觀者的邏輯嗎？
5.結語：他們不過是孩子？
我昨天看到朋友在群組中傳這訊息時，我的第一反應是，哇，這不就是現代版的納粹嗎？完全的父權主義極右派發言，劃定一個自以為的完美框架，並以此輕賤並仇視在框框之外的所有人。
我只覺得恐怖。
特別這還是2位台大經濟學系男性學生在選舉公報上的發言時，我真心覺得恐怖。因為這就是納粹，這就是法西斯，只有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才是人，其他什麼都不是。
所有的玩笑都隱藏真心。對於沒有權力的人來說，這些話都是玩笑，但當這些人拿到權力，他們就會讓這些玩笑成真。而這些內容，居然還出現在選舉這個充滿權力意涵的情境：政見。
最後，我也想問個小問題。
如果，這2位在法律上已經成年的台大經濟學系學生，在一個政治場域散布仇恨言論，都可以被認為他們「不過是孩子」。那麼，我們對於「應該替自己言行付出完全責任」的成年客觀標準，到底要拉到多高呢？
＊本文獲「一個分析師的閱讀時間」授權轉載，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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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倪旻勤
核稿編輯：陳瑋鴻
Sean Huang，1982年生，大學主修管理輔修政治，研究所投入心理，具有管理、社科與理學三個學院的知識背景。行文以理性定錨，力圖洞視世界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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