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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定目標》我已年過50,還能做什麼夢?-89歲環島騎、96歲讀碩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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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定目標》我已年過50,還能做什麼夢?-89歲環島騎、96歲讀碩士

設定目標》我已年過50,還能做什麼夢?-89歲環島騎、96歲讀碩士
(來源:商業周刊)
撰文者:單小懿、商業周刊
2021.02.02
摘要

2007年底,一群平均年齡81歲的不老騎士,以13天完成了摩托車環台的人生壯舉,幕後推手是當時已89歲的賴清炎。2009年,98歲的趙慕鶴從南華大學哲學研究所取得碩士學位,成為國內最年長的碩士;他93歲還在醫院當志工;92歲才從空中大學畢業。看他們做的事,你,憑什麼退縮?

平均71歲「不老騎士團」的環台壯遊

2007年底,平均年齡81歲、共17人的「不老騎士團」首次出征,行李塞滿了一包又一包高血壓藥、補血錠、口服抗癌藥、心臟病藥,展開為期13天的摩托車環台之旅,團長是賴清炎,但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89歲的老人。一大早起床、運動後,他會到老人福利推動聯盟、抗癌人保健協會開會;定期安排老人會成員南北走透透;擔任槌球比賽裁判;晚上還要用視訊跟在大陸工作的孩子話家常。
怎麼看,他都比年輕人有活力,「人不要老了就被身體支配,頭腦要支配身體。」
退休前,擔任派出所員警的賴清炎,做戶口調查時,每每進到老人家房間,就嗅到一股怪味道,即便與子女同住者也一樣。他說,沒人清掃,不僅表示子女不關心老人,老人自己也不疼惜自己。
「古早人最多活一甲子,但現代人可能活到一世紀耶,」他說道。人生如果那麼長,怎麼可以放任「腦袋被身體指導呢?」賴清炎佩服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他不要讓自己的精神力因為衰老而熄滅。
屆齡退休後,賴清炎即知即行,他籌組老人會,學開車、打槌球,考取相關證照。他在退休後累積起的獎狀和經歷證件,足足是退休前的兩倍厚。
60多歲時,他發動摩托車說走就走,載著妻子上山下海暢遊台灣。行經蜿蜒曲折的中橫公路時,遊覽車上的遊客比他們還要緊張,朝他們喊:「歐吉桑,你們怎麼敢走這條路?」出了山路,又遇到同一群人,大家興奮的叫:「老人家在那!老人家在那!」他的妻子劉玉雲笑著回憶,「聽得我們心好暖。」
曾有年輕人當著賴清炎的面,埋怨老年人是社會負擔,乾脆安樂死算了。為了證明老人也有活力,賴清炎決定號召一群老人家,來一趟摩托車長征。
徵募同伴的過程並不順利,多數人以「兒子不肯」退卻。但他不放棄,最後募集到16位「不老騎士」:其中2位曾罹患癌症;4位重聽、必須佩掛助聽器;5位有高血壓;8位有心臟病須按時服藥。甚至有兩個老人家,先前連機車駕照都沒有,監理所人員質問:「年紀那麼大了,還來考什麼?」他們也理直氣壯的回以:「我就是要騎車環島啊!」
出發前一晚,賴清炎向神明祈禱:「天公伯,你給我多少生命,我就做多少事情。如果你不讓我做,也不會讓我活到現在。」
質疑聲浪再大也不怕,「不老騎士團」從台中出發了。
然而,出發才30公里,賴清炎的健康就出了狀況——胃潰瘍復發。當天晚上,他被迫住進醫院輸血,車隊則繼續南行。
掛心團員的他,才住院兩晚,顧不得旁人反對,馬上奔赴前線與團員會合,讓夥伴們頻頻拭淚,團員之一的譚德玉說:「沒有團長的發起,就沒有不老騎士的活動。」
當車隊通過危險的南迴路段,落腳台東太麻里時,賴清炎二度不支,入院觀察。大家心急如焚,牧師在病床邊領著眾人禱告。那一刻,不同信仰的人同時安靜下來,祈求著同一件事。
4天後,賴清炎於基隆重新歸隊,「不老騎士團」一個也不能少,凱旋回到台中。
在賴清炎的號召下,信仰不同的老人家因「不老騎士團」聚首,省籍的隔閡也消弭於無形。一路跟拍的紀錄片導演華天灝,告訴我們這樣一個故事:基隆廟口的小吃攤上,老人家們比肩而坐,當外省伯伯怪腔怪調的問起:「呷霸袂(吃飽沒)?」只見本省伯伯不甚流利的以國語答道:「吃,飽,了。」他們,都盡量「使用對方的語言溝通。」這一切,多虧了熱心的客家人賴清炎。
賴清炎說:「追求夢想時,你會忘記自己幾歲。」雖然他已於2010年病逝,但他的夢想,已經喚起了無數不老騎士魂。

百歲趙慕鶴:決定做就要狠一點

2009年,98歲的趙慕鶴從南華大學哲學研究所取得碩士學位,成為國內最年長的碩士畢業生;念研究所之前,93歲在醫院當志工;志工之前,92歲才從空中大學畢業,也是國內最年長的大學畢業生。
「活到老,學到老」說來容易,做來卻困難;首先要面對的,便是周遭看待老人的刻板印象。
3、4年前,趙慕鶴在醫院已當了2年志工,沒想到有一天,院方認為他年齡太大,騎腳踏車往返很危險,醫院負不起這個責任,要求趙慕鶴離開。無論他說怎麼證明自己身體好,或保證改搭公車,醫院都不同意,他只好離開。
停當志工以後,趙慕鶴日子過得無聊,決定就近報考中山大學哲學研究所;他到中山買報名表,遇見以前同事,即當時中山大學校長張宗仁。張宗仁一聽趙慕鶴要報考哲學系,立刻罵他:「你胡說八道,老趙你都要死啦,幾歲了還考試?報名也不錄取你。」趙慕鶴被潑冷水,沒報名便敗興而歸。
「我知道我可以的,」趙慕鶴說;他從小念私塾、熟讀諸子百家,來台前已是文學士,準備研究所並不勉強。也因為知道自己可以,他越擱不下念研究所的想法。
某日,他到前同事家喝茶聊天,同事煩惱兒子專科畢業後成天打電動,不念書也不找工作,趙慕鶴便建議同事兒子考大學。沒想到小孩回嗆他:「你怎麼不去考?你考我就考。」趙慕鶴承諾與同事小孩一起準備考試,他先選讀南華大學哲學所學分班,然後申請推甄、參加口試,最後兩人雙雙上榜。
上榜後,96歲的他,開始改造自己。
先是作息。不同於尋常老人早睡早起,他總寫書法到夜間2、3點才就寢,早上9、10點起床,晚睡晚起。但讀研究所後,他強迫自己5點起床,搭6:10的莒光號從高雄出發到嘉義大林,再轉乘8:20的校車到校,趕上第一堂課;他清晨6點出門、晚間9點才到家,這對中年人的體力都是挑戰,但他卻從未遲到早退、也沒打過瞌睡,維持2年全勤紀錄。
「決定要做什麼事情,就要狠一點,否則做不成,」趙慕鶴說,「我不知道自己何時會走,課業能完成就完成,論文能寫完就寫完,但做一天就要負一天責任。」
他也學習如何與年齡僅有他1/4的同學相處。班上同學全都喊他「趙爺爺」。他不但積極參與課堂討論,還帶零食與同學分享。
他在寫論文期間因故摔倒,無法通勤,在學校宿舍住三個月。這段期間他每天叫同學室友起床,最後論文口試比同學更早通過。
他勇敢嘗試,除了求學,也用於旅行。
74歲時,他獨自到歐洲自助旅行。我們好奇,你不懂英文,也不會電腦,出國前又沒訂房,你住哪裡?
「不用訂,」他老神在在的說,「每天下午5點鐘,你看有年輕人在車站遊覽回來,跟著走就找得到青年旅館。便宜啊!」他與背包客同擠20人一間的青年旅館,旅行5個月,全程只花16萬元。
即使已經上百歲,他為了方便買車票、看病掛號,開始自習上網、學電腦;因為上網常須打英文,於是他在客廳牆上,貼了一排毛筆寫的常用英文字母,自學英文。
曾有一位高雄師範的同事剛退休住進宿舍,來家裡拜訪趙慕鶴,看到牆上的英文和桌上的電腦,脫口就說:「老趙,你都要死了,還學什麼電腦?」
「可是,我現在還活著啊!」趙慕鶴說完,自己也笑了。
(後記:趙慕鶴於2017年底因健康轉差搬回山東老家,2018年11月4日去世,享壽108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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