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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過34部大片,史蒂芬史匹柏想用自傳小品《法貝爾曼》說什麼?
1.影像大師史蒂芬.史匹柏(Steven Spielberg)的作品類型多元,無論是冒險、劇情、科幻還是犯罪片,他都能拍。
2.但在拍攝過34部史詩級電影後,史蒂芬.史匹柏推出半自傳電影。《法貝爾曼》取材自他的成長經歷,探討電影如何幫助人看見自己與他人間的關係。
3.在《法貝爾曼》裡,史蒂芬.史匹柏首次剖開自己,把自己幻化成主角,將主角的童年傷痛與對電影的愛,展現在大銀幕上。
「電影,是令人永難忘懷的夢。」
電影大師的起源
世界上應該沒有人沒聽過史蒂芬.史匹柏(Steven Spielberg)的名字,若真的沒聽過,也不可能沒看過這位影像大師的電影。
他的作品類型非常豐富多樣,並且不斷的挑戰、拓展自己的創作風格和技術手法,無論是冒險、劇情、科幻還是犯罪片,他都能夠通過細膩的敘事和技術手法,營造出極具吸引力和感染力的效果。
(編按:大白鯊、侏羅紀公園、辛德勒名單、搶救雷恩大兵、一級玩家等經典名片,都是史蒂芬.史匹柏導演的作品。)
但在拍攝過34部大場面的史詩級電影後,史蒂芬.史匹柏卻返璞歸真的推出,以童年故事為基底的半自傳電影。這讓許多粉絲驚喜不已,期待能藉由本片了解史匹柏往往避而不談的成長故事;但同樣讓人懷疑,他大師級的功力,是否仍能在這部小規模作品中彰顯。事實證明,後者是多慮了。
《法貝爾曼》完全取材自史蒂芬.史匹柏的個人經歷,但它並不是一部講述擔任導演一職的心路歷程,反倒將故事聚焦在童年和學生時期,講述他與影像相遇到相識的故事。
本片由主角山米與父母親,到戲院觀賞《戲中之王》揭開序幕。雖然觀影前,山米對陰暗的場地和巨幅畫面感到恐懼,但接觸電影的那一刻,大銀幕上投出的力與美,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而父親的理工技術及母親的藝術細胞,讓山米日後得以用自己的方式,重現電影場面。
這段劇情描繪了電影大師的誕生,也為整部電影設下後續的基調,在此之後山米拿著他手上的8釐米相機拍攝,開始在電影界找尋立足之地。史蒂芬.史匹柏就此誕生。
史蒂芬.史匹柏私密的背景
除了主角的個人成長,電影也利用大量篇幅呈現主角山米一家人的互動。山米的母親是個為家庭放棄夢想的鋼琴家,也是山米從影的一大推手;但她的自私和痛苦,在2人之間,挖開一道難以癒合的裂痕。
而理工父親雖然支持兒子對電影的興趣,卻對他選擇走上這條路感到擔憂並失望,父子關係也因此逐漸疏遠。這部電影深入描繪了法貝爾曼一家人之間的衝突,史匹柏藉由極佳的編排設計,為這起事件營造可觀的張力,並為他藏在諸多作品中的彩蛋解答,尤是影響史匹柏創作很深的父母離異。
如果你對史蒂芬.史匹柏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就會知道他早期作品中的父親角色,多半都是與家庭疏遠的工作狂。和子女之間的關係,也總是充滿張力和矛盾。在史匹柏的作品中,這些關係的發展和轉變,往往是故事主要的推動要素,同時也是觀眾最容易共情的部分。
而史蒂芬.史匹柏做為導演,在《法貝爾曼》中,巧妙的利用圖像和影像,而非旁白或文字敘事;並藉著飾演山米父母的保羅.達諾(Paul Dano)和蜜雪兒.威廉絲(Michelle Williams)2人恰到好處的演技、塑造出人物深度,使觀眾更容易理解和同情,同時也使故事更引人入勝。
前者的警示:藝術創作總在家庭與夢想中拉扯
儘管保羅.達諾和蜜雪兒.威廉絲在本片的表現出色,但《法貝爾曼》的精髓應是飾演山米舅公的裘德.赫希(Judd Hirsch)。這個角色只在電影裡出現短短不到10分鐘,但這幾分鐘的表演,讓他獲得第95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男配角的提名。
舅公的出現,本該為法貝爾曼一家帶來有趣的生活插曲,卻無心的對懷抱藝術夢想的人,投下一顆現實震撼彈。他揭示藝術家追夢的犧牲與要面臨的困境,重擊懷有電影夢的男孩山米,讓藝術家的前景變得毫無吸引力。
「你會在家庭和藝術之間拉扯。」
這句話是史蒂芬.史匹柏為所有創作者精心設計的台詞,概括每一位藝術家的生活現狀。幾乎沒有任何一位藝術家,能夠同時顧及生活與創作,家庭的強大牽動力,往往使藝術家被迫放棄自己的夢想。
山米的母親就是個血淋淋的例子,她本可以到國際級別的場地演奏,卻因為渴求家庭的安全感,不得已向現實妥協。《法貝爾曼》之所以和其他獻給電影的情書不同,是因為它雖然描繪了人們的心之所向,但卻並不褒揚這份勇於追尋的熱情,反而點出追夢需要付出的代價。這也暗示了,史匹柏自己雖然創作出流傳百世的經典作品,卻難以避免的,犧牲與家人相伴的時間。
史蒂芬.史匹柏感性的告白
雖然史蒂芬.史匹柏常將自己投射在執導的電影裡,卻從來不肯全盤托出他的成長歷程。好在50年的電影生涯過後,史蒂芬.史匹柏終於以一種極其脆弱,和感性的手法向觀眾敞開心扉。
雖然《法貝爾曼》並沒有太多史匹柏獨有的大場面鏡頭,敘事模式也略顯公式且趨於流水,但他已經向世界證明了,自己的大師地位並非浪得虛名,畢竟就連最具挑戰性的題材,他都能在各方面拿捏得宜,這點不是所有導演都能做到的。
不幸的是,史蒂芬.史匹柏的母親和父親無法收到這封史匹柏親自提筆的情書,2人已分別在2017和2020年辭世。史蒂芬.史匹柏的電影之路仍在繼續,也許我們還能從他日後的作品裡,發現更多他藏於其中的家庭密碼。
當然,身為一位電影導演,《法貝爾曼》這封情書不只是寫給家人、寫給自己,更是寫給他一生的摯友——電影。本片不僅讓我們從山米的視角,回顧大師對電影的熱愛,更藉由自己的故事,闡述了電影的魔力,和電影是如何讓他克服恐懼、如何隱藏部分真相、如何掌握現實並重塑。
但最重要的是,電影可以透過影像、聲音和故事情節等元素,創造出一個虛擬世界,並讓觀眾投入其中、產生共鳴和情感反應。而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都住著一個山米,有時僅僅是24分之1的畫面*,就能觸動我們的內心;有時僅僅是個簡單的畫面,也能帶給我們純粹的娛樂和享受。
*電影的放映畫面多採每秒24幀(24FPS)的規格。
喔,不對,簡單的畫面應該不行。(重新構圖)
*本文經「方格子直送計畫」合作轉載,原文:【電影影評】《法貝爾曼》:造夢者的感性告白
責任編輯:倪旻勤
核稿編輯:陳瑋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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