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加薪10%可能死更快！這間公司用一個方法，讓92%的員工收入變多，公司比以前更賺

最近有機會對高中生演講，我秀出一張檸檬派的照片問大家：「有兩個孩子想要分這個派，該怎樣分才好？」

「對半切。」台下立刻有人回答。

「可是一刀下去切歪了不公平怎麼辦？」我問。

「那就讓一個人切、另一個人選，這樣負責切的人就會盡力切準一點。」又有人舉手發言。

這是我們常常會聽到的答案，但有沒有更好的做法？於是我繼續問：「一定要對半切嗎？怎樣才能讓兩個人都吃得更開心？」

全場立刻安靜下來，但不到五秒又開始議論紛紛。

「切八塊，兩個人輪流拿。」

「猜拳，贏的人吃一整個。」

就這樣，台下學生你一言我一語，開始丟出各種「公平分配」的創意點子。

但事情沒那麼簡單。

《競合策略》一書曾經提出過一個徹底打破框架的答案。書中建議，何不讓兩個孩子在分派前先交個朋友，或許他們會發現彼此的口味偏好不同，一個人喜歡多吃點酥脆爽口的派皮，另一個人喜歡多吃點酸甜滑嫩的餡。

若是這樣，那與其對半切，倒不如像下圖一樣把檸檬派樣切成三塊，讓喜歡多吃點皮的孩子拿左右兩塊，喜歡多吃點餡的拿中間那一大塊。兩個人分到的派的面積或許不大一樣，但彼此的的福利都增加了，套用經濟學的行話，這就是「柏拉圖效率改善」（Pareto improvement）。

我們往往會陷入一種迷思，以為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別人多拿就等於我少拿。這種思維讓我們的眼界裡只有「價值的分配」，卻忽略了「價值的創造」。

在上面的故事裡，兩個孩子藉由溝通而認識彼此的不同，最後找到各取所需的機會。若是執著於形式上的公平，一味要求所有人都要分到一樣多的皮和一樣多的餡，乍看之下是平等了，但事實上，每個人能享受到的價值反而減少。

現實世界當然比一塊檸檬派更複雜。「派」的大小常常並不固定，而且「切派的方法」有可能會改變派的大小。換句話說，「價值的創造」會與「價值的分配」互相連動。這時候，能設計出一個好制度就格外重要。

人稱「人資經濟學之父」的史丹佛大學教授愛德華‧拉齊爾（Edward Lazear）講過一個故事。他長期研究勞工的薪酬制度，在1990年代後期追蹤過一家車窗玻璃裝配廠的制度變革。這家公司原本按工時發放薪資，所有的員工都領一樣多。但後來改為按件計酬，員工的收入取決於每個人實際完成的裝配數量。（註：這家公司的新制還有一個配套措施，員工有保障最底薪資每小時11美元，因此基本收入能得到保障。）

在改制之後，大家的工作時數還是一樣，但公司的產量激增了44%。可以想像，按件計酬能吸引到能力強的新人加入公司，既有的員工也願意更努力工作，或是找到更有效率的方法工作。

如果我們只看那些原本就在公司裡的老員工，生產力平均提高了22%。整體來說，公司的獲利增加，高達92%的員工收入比以前多，其中還有四分之一的人，收入增幅超過28%。沒有人因為新制而過得比以前差，這是公司與員工的雙贏。

試想，如果當初這家公司直接把時薪提高10%會怎樣？手腳太慢的員工有可能直接被資遣，至於留下來的人，因為薪資是死的，生產力也不致有太大變化。於是，人事支出的增加就意謂著公司利潤的減少，強制加薪只是做到了價值的重分配。

以上兩個故事能帶給我們什麼啟發？孩子分派是在給定資源的情況下各取所需，裝配廠則是設計制度來創造價值。下次當你再遇到分餅或分配資源的時刻，請不要執著於怎樣分才公平，而是去思考有什麼方法可以把餅做大、讓每個人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