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時報精選》安倍政府把外國投資日本「高爾夫球場」，視為國安敏感程度最高

上週，日本針對與國家安全相關的重要指標企業，設定了新的外國投資限制，令人霧裡看花。

營運高爾夫球相關雜誌、網站的Value Golf，和日本最大銀行三菱日聯金融集團（MUFG），屬於同一個類別。二手球竿供應商Golf-Do，與日本最重要的工業機器人製造商發那科（Fanuc）相比，對國家安全有影響的敏感度更高。經營豪華高爾夫球場的Resort Trust，與製造軍用潛艇的三菱重工（Mitsubishi Heavy Industries），是受限程度最高的集團。

日本特別的篩選辦法，也透露日本對商業的態度，他們在新冠病毒衝擊後，重新定義國家安全的範圍和意義，可能成為世界各國政府的樣板。

儘管這份企業清單有很多奇怪之處，但整體訊息是明確的。在疫情大流行之前，日本政府就針對企業在國家利益，和維持世界第三經濟體，採取了更全面性的觀點，對每家上市公司的重要性，有明確的先後順序。儘管中國財政部不斷鼓勵各國開放外資投資，這些限制實際上是一種保護主義的框架，取決於實施的政府，加上當前的經濟壓力，它可能會比想像中的更強大。

日本和亞洲其他地區的首席執行長們表示，COVID-19大流行持續衝擊全球化，暴露了供應鏈的弱點。供應鏈曾被認為是可靠的，容易改變路數，受到商業模式的保護。這場危機打破了「市場總會找到辦法滿足需求」的假設。從口罩、到橡膠製造商，再到生物技術新創公司以及化學產品生產商，現在開始，政府要利用政策，來保護這些企業。

倫敦政治經濟學院（LSE）最近主辦的一個主題論壇上，學者沃特金斯（Peter Watkins）警告，全球化「不再單純」。他表示：「以前有關零件採購的決定，原因很單純是經濟或技術考量，未來將變得更政治化。」國家安全的定義可能會擴增，包括「社會韌性（societal resilience）」。

曾在歐巴馬政府和川普政府擔任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Committee on Foreign Investment in the US）主席的米爾（Aimen Mir）預計，現在各地的投資體制都將收緊。他說：「人們意識到，需要保護的東西比傳統認知的還要廣泛。」他還補充，在某些國家，外國買家在企業苦苦掙扎時，想要趁虛而入，會受到特別的制裁。

人們對於保護民眾需要做些什麼，以及放棄技術所有權風險有多高的看法，已經發生轉變。德國、加拿大、澳洲和法國都已表示，有必要加強外國資金收購的審查。併購律師指出，疫情爆發的頭幾個月，就有幾筆交易面臨更嚴格的審查。

在某些情況下，這株病毒加劇了人們現有的擔憂。英國國防部2017年的一份政策文件指出，有必要採取進一步的措施，增強國內供應鏈的穩定性和彈性。根據東京的日本和美國官員，2019年底，美國政府開始討論一項計畫，將目前依賴中國和其他國家的關鍵供應鏈，重建為一個「全球網絡」，規避過分依賴一個國家的後果。日本雖然與中國大陸多年來關係友好，但日本已祭出22億美元的刺激計劃，幫助企業生產線移出中國。

但這樣的行動是既存模式的一部分。自去年秋季以來，日本一直在加強10幾個關鍵產業（發電、軍事裝備、軟體）的投資審查制度。新一批關乎國家利益的「核心」公司一共有518家，約佔東京證券交易所市值的40%。如果特定國家擁護的投資者要持這些公司超過1%的股份，必須事先通知日本財務省。某種程度上，這個規模比市場預期的還大，但符合專家們的估計。

日本經濟產業省一位退休官員表示，日本一直有意識地將本國經濟視為企業、有形資產和知識產權的總和。但令投資者極度失望的是，中國的視野往往比其他國家廣，而其他國家得靠額外的保護制度，才能保持國內經濟的完整性。

日本最大公司之一的高管說，日本長期以來的政策都來自於一個島國的焦慮，新冠病毒的出現，讓所有國家也得這麼做。

責任編輯：張庭瑋

核稿編輯：林易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