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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時報精選》疫情造成的經濟危機,跟病毒一樣會傳染,再來一次可以怎麼做?
1.多國已歷經疫情高峰,逐漸解除封城,重新開放經濟活動,但如果疫情再次爆發,還可以怎麼做?
本文作者為專欄臥底經濟學家,每週六在《金融時報》上撰寫專欄,用經濟學角度,解釋我們的日常生活和時事。
歐洲已過了COVID-19疫情高峰,但期間付出了嚴重的經濟代價。重新開放後,病毒還是有可能捲土重來,屆時我們該怎麼辦?再封城、鎖國一次嗎?
令人頭疼的是,有兩個數值會呈現指數級增加,其中一個發生在不封城的情況下,另一個則相反。在採取社會隔離措施之前,病例數每隔幾天就會增加一倍,意味著哪怕是晚一週關閉城市邊境,都可能造成一個醫療體系從超負荷運轉,直接變成不堪負荷而崩潰。
然而,若是封城,如果不透過相關政策解決,完全可以預測,要付出的經濟成本會呈指數級成長。關閉城市一天,相當於一個國定假期;封城兩週,嚴重威脅到那些生意處於危險邊緣的人;封城三個月的話,很可能造成數年的大範圍損害。
經濟危機也是會互相傳染的。一間餐廳倒閉,會導致服務生和廚師失業,房東也沒了店租收入,食品供應商因為顧客變少而陷入困境。除了這些,甚至還沒考慮到全球因為疫情引發的違約以及債務的後續影響。
目前的經濟狀況已跌落谷底,我們需要對它加以施力,讓它像成龍的功夫一般可以反彈,而非像卡通人物中的雞蛋矮胖子(Humpty Dumpty)墜落碎裂。其目的是防止暫時性的經濟傷害變成永久性的創傷。
在部落格「Marginal Revolution」上,有個瘋狂的想法,是將夏令時間的概念,發揮到極致。
政府可以簡單地凍結時間:星期四是4月30日,星期五、星期六也都是4月30日,而你的租金會在5月1日到期,這個「明天」總會到來,但要等到封城結束。不只你的租金,房東的貸款同樣也被推遲,所有債務問題都被容忍延後繳款;或是多久之後誰可以免除債務,也會被推遲計算,這些棘手的協調問題,都先不照時間進行。
這或許可以解決很多問題,但它也會產生許多新的問題。正如甘斯教授(Joshua Gans)在他的新書《COVID-19時代的經濟學》(Economics in the Age of covid19)中所寫:「大部分的經濟領域需要保持運轉,有些還得比以前更密集,凍結時間是不可行的。」
不過,凍結時間的想法還是有道理的:它可以阻止一連串的債務違約拖垮原本正常運作的企業,因為在這個情境下,稍微寬容是不夠的,畢竟房東和銀行也有自己擔憂的問題。
甘斯教授認為,政府應該把債務轉移給自己:如果一間餐廳無法支付租金,政府應該主動承擔。餐廳或許還是欠政府錢,但這個做法可以替它爭取一些喘息的空間。疫情過後,政府可以根據該餐廳的收入狀況,收取還款,也可以透過加徵營業稅形成「變相還款」。就像國家支持學生貸款,只有出社會後有穩定收入的,才讓他們償還貸款。
在政府的支持下,東山再起的公司,會有足夠的能力償還貸款,就算日後仍在經營危險邊緣,還沒有能力還錢,至少還是有辦法雇用員工、服務客戶和穩定供應商的生意,也表示這筆錢有好好應用在公共資源上。
世界各國政府在疫情期間,提出的紓困計畫都具相當規模,也挺振奮人心的。這就像強勢封城一樣,在非常時期,做得太多總比做太少好。
然而,如果我們能在不引發第二波疫情的情況下恢復正常,就能最小化經濟損失。當前的經濟和公衛措施,都是相對粗糙的,就像是拿鋼鋸做細微的手術,現在我們要找到更細緻的做法。
一種情況是,我們已經達到群體免疫,卻尚未意識到這點,如果是這樣的話,抗體測試可以很快地給我們答案。但既然要作最壞的打算,就得積極地制定重新開放後的策略。
最直接的方法是,進行大規模檢測,追蹤是否有新疫情爆發的可能。如果還沒開發出這種能力,變通方法可能會是,開放所有人出門4天,再回來觀察10天,看看是否有症狀出現。
另一個方法是由克拉克、阿得勒等人提出的建議:居住在奇數和偶數門牌號碼的人,輪流外出。這種隨機試驗可以提供更多關於重新開放後,疫情是否會再爆發的資訊。或者可以先開放50歲以下的人外出,畢竟年輕人染病的風險較低。
每個解除封鎖的策略都有利有弊,但現在是時候選擇最好的計畫,並加以實施。經濟持續衰退,這抓緊時間讓它有辦法反彈。
責任編輯:張庭瑋
核稿編輯:林易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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