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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高雄辦音樂節賠錢、被中國封殺...金曲樂團滅火器在「被虧待的城市」,唱出高雄人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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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高雄辦音樂節賠錢、被中國封殺...金曲樂團滅火器在「被虧待的城市」,唱出高雄人的倔強

回高雄辦音樂節賠錢、被中國封殺...金曲樂團滅火器在「被虧待的城市」,唱出高雄人的倔強
(攝影者:陳宗怡)
撰文者:吳中傑
2019.01.17

「我們快失去台灣了。」就在2019年1月初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發表《告台灣同胞書》的前五天晚上,面對著高雄港的音樂展演空間「SPERO」內,有一場很特別的演唱會。

這場演唱會就像一場敗選者的集體心理治療。開場從樂團成員戲謔地恭喜台下高雄聽眾準備「發大財」開始,中間不斷地開「高雄迪士尼」、「愛情摩天輪」等玩笑,試圖逗笑氣壓有點低迷的聽眾。接近尾聲時,主唱語帶哽咽地對歌迷傾訴:「我們快失去台灣了。」用溫柔的姿態,引導台下超過千名歌迷思索台灣民主的未來。

演唱會的主角是曾獲得金曲獎的滅火器樂團,四位團員中,主唱楊大正、吉他手鄭宇辰與貝斯手陳敬元三人皆出身自高雄,從高中時代便開始一起玩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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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節奏、編曲和歌詞,滅火器絕對不是台灣樂壇中最標新立異的組合,但他們卻是台灣音樂市場中最勇於對政治議題表態的樂團。

2008年立法委員與縣市長選舉,國民黨贏得全國六成縣市長席次,向來主張台灣意識的楊大正帶著憂傷寫下一首《晚安台灣》,用台語唱著「天公伯總會保庇,日頭一出來仍然又是好天氣,願你順遂,台灣。」

四年前318學運,滅火器更接受學運學生委託,寫下後來成為學運主題曲的歌曲「島嶼天光」,並以這首歌獲得當年金曲獎最佳年度歌曲。

當台灣多數商人與藝人因礙於中國廣大的市場,稱中國為「內地」,用「藝術歸藝術、政治歸政治」築起一道護城河時,滅火器卻彷彿倔強地站在浪潮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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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會說,運動選手不要講政治,做生意的、搞音樂的不要講政治,可是哪有這種事?你要投票,就要去思考政治啊!」楊大正表示,雖然他們從來都不希望用政治來標誌滅火器的音樂,但事實上,政治就是生活與音樂的一部分,無法切割。

曾統籌執行「野台開唱」、「大港開唱」等音樂祭的相知國際品牌行銷部總監江季剛觀察:「他們是很真誠的一個樂團,沒有要寫什麼歌去討好誰。他們是誰,就用音樂表現出來。」

滅火器面對政治、面對市場的這股倔強,跟三人從小在高雄出生長大有關。「高雄人性格比較『阿沙力』(台語借用日文之外來語,指為人豪爽)啦,不會跟你拐彎抹角,比較直接一點。」鄭宇辰和楊大正解釋高雄如何形塑滅火器的性格。

雖然這些相挺與表態,乍看熱血、外人甚至可能認為莽撞,但其實三人都已接近35歲,早已不是為衝撞而衝撞的年紀,他們很清楚,自己想做的,是為台灣樂壇點起不一樣的火光。

(攝影者:陳宗怡)

2017年8月,滅火器在高雄舉辦了兩天一夜的「火球祭」音樂祭,邀請日本、南韓、加拿大、香港等國的樂團前來演出,成本約2千萬,與台灣最具規模的售票音樂祭「大港開唱」相當。

很多樂團會在成名後回家鄉開演唱會,但很少有人會回鄉舉辦音樂節。楊大正表示,在高雄辦一場國際龐克音樂節的起心動念,是一份獻給家鄉的心意,希望能實踐自己的美學,也同時替高雄帶進人潮。

但更重要的,滅火器其實希望這場音樂祭是一種「示範」。

雖然滅火器如今已經成為某種時代的標誌,但團員們熬了十多年才出頭、甚至得了金曲獎後依然考慮過解散,仍自認是「力量薄弱」的樂團。

的確,論歌迷數、音樂的傳播程度或商業價值,滅火器並無法跟五月天、蘇打綠這樣風靡全華人世界的台灣樂團相比。

部分原因,是因為勇敢,其實需要付出代價。近年滅火器因強烈的台獨形象而被中國封殺,無法在中國開演唱會或接商業演出,專輯也無法上架。江季剛估算,少了中國市場,滅火器每年至少少了約7百萬台幣的演唱酬勞,這還不計其他如專輯、數位版稅等可能的收入。

楊大正坦言,少了中國市場,讓他們的發展相對弱勢。「如果兩組樂團用一樣的心力作一張專輯,同時發片,我的市場只在台灣,可是別人台灣跑完(宣傳),可以去中國再跑半年,後續效應就會比較大。」

就像電影、小說中那些不被看好、受欺壓的主角,往往更想做出一番成績證明自己。滅火器越是面對困局,越想透過行動證明:一個台灣樂團不是沒有中國市場,就沒有希望。

「我們想做一些超乎自己能力範圍的事,因為這些事情發生之後,可以打破大家的想像。」楊大正表示,包括過去在棒球場開萬人售票演唱會、辦售票的龐克音樂祭,其實都隱含這樣的目的。「如果我們一個力量這麼薄弱的團隊,都可以去完成一些事,那……各位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我的路線?這路線很辛苦,但不會太差,一樣會有很特殊的場景產生。」

三人強調,藝人去中國發展並沒有錯,「音樂就是要有人聽,哪裡有人聽你音樂,就應該去。」但他們不想看見的,是中國市場逐漸成為台灣音樂的全部。「如果越來越多人考慮我們這種路線,大家會更專心把台灣市場耕耘好,不是說不去中國,而是也許哪一天,中國突然不讓我去了,可是沒關係,我們還有一個台灣路線在。」

這種不服輸、不甘願,越是想出頭的心情,其實也跟三人從小在高雄成長有關。

鄭宇辰和陳敬元說,三人從小在被重工業圍城的高雄長大,能明顯感受出南北差異,認為相較台北,高雄是一個被虧待的都市。

「高雄你從歷史發展脈絡來看,真的是壞的都留在這裡,然後稅金上繳(中央)……,以前南北差異真的很大耶,台北又大又漂亮,人家來高雄就嫌你空氣、嫌你(市容)舊、嫌你講台語『俗』,連講台語都可以嫌!」回憶起低人一等的感受時,楊大正氣憤地罵了一句髒話。

「很多時候我們努力,想做得比有資源的縣市還要好,這時候如果真的有點成績,會覺得我出身這麼差,能做到這裡,有種不一樣的驕傲,」這種心情,三人開玩笑地比喻就像姨太太生的兒子,「你覺得媽媽很辛苦,就會想更爭氣、更孝順。」

雖然,現實生活總是不若電影美好。即使火球祭賣出超過9千張票,以台灣的售票音樂節而言成績不俗,但因成本過高,及部分投資方資金最後未到位,滅火器最後仍慘賠近8百萬元,是滅火器四人所成立的公司資本額的近五倍。

「謝謝高雄在我成長路上給我的養分,讓我變成一個稱得上是堅毅的人,雖然要當個堅毅的人其實並不容易。」總是與主流、與體制對抗,並想替台灣樂壇照出不同前路的楊大正坦言,堅持價值,其實有時是會疲憊的,他甚至曾經異想天開地嘗試看立場親中的新聞台,為自己「洗腦」。

「我有努力過,看能不能看習慣了,從此生活舒適一點,不會每天那麼憤怒。」他嬉笑的語氣帶有一絲無奈。

團員們笑稱至今仍在為火球祭的債務療傷,且這次縣市長選舉與公投後「每天起床沒有一天心情是好的。」但三人並未放棄,已經跟歌迷預告今年將再舉辦第二屆火球祭,同時也開始思索下一步該如何突破同溫層,將自己相信的價值與更多人溝通。

「這已經變成一個習慣,你總會一直想一些能力範圍外的事,(乍看)好像不行,但只要有一點點可能,你『ㄍㄧㄥ』過去了,就變成可以了。」楊大正表示。

也許這道火光目前還微弱,有時明、有時滅,也許點火的人會受傷、會疲倦,但滅火器舉起火炬的手,目前還不打算放下。

小檔案_滅火器

成立:2000年

團員:主唱楊大正、吉他手鄭宇辰、貝斯手陳敬元、鼓手吳迪

經歷:曾獲第26屆金曲獎最佳年度歌曲、舉辦火球祭

責任編輯:洪婉恬

核稿編輯:陳慶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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