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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讀者跟我講了一個她的故事。
小麗因為學長姐介紹,研究所畢業就順利應聘到大型傳產擔任行政助理,長相清秀且自帶名校光環,所學背景也符合部門所需,一到任就備受長官重視與期待。
某天,小麗負責的採購案被會計部門退件,電話溝通不成,便循例親自到會計部門了解退件理由跟改善方式。一進門,退件的會計部主任見到小麗就是劈頭一段調侃(暗諷):「你就是業務部新進員工小麗啊,聽說是T大畢業高材生,真是久仰大名!妳那麼會唸書,又名校畢業,怎麼會連這種報銷的基本常識你都不懂啊?」
小麗聞言只能一臉尷尬看著會計主任,並訥訥回覆:「主任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會盡快改進。」整個星期就這樣來回會計部門修正採購案,一方面背負不熟悉業務的壓力,另一方面還得應付長官同仁的眼光,整個身心俱疲。
其實,這樣的行為模式就像求學時代考砸了,好學生總是會逼迫自己拼命熬夜讀書,不計代價換取下次高分通過的機會。好孩子的煉成指的是:「只要自己多努力,就一定能達成對方的要求」,而這樣的好學生畢業進入職場,只要主管一股腦的拼命挑剔,好下屬就會拼命達到標準以求認求,以確保從小到大信奉「努力有用論」能持續正確。
正因為我也曾是「小麗們」,所以特別能理解那種「渴望被權威者認同(專家迷思)」的心情。然而,當年近四十歲的我一邊聽著小麗的遭遇,了解到小麗們「拼命求認同」模式不只創造出當事人難以跳脫的人生迴圈,也非常容易被商場及職場上的有心人士利用。
常見的手法包括:「你如果能再多捐一些錢,你就能成為這個社群核心人物」、「來吧,你多買幾套課程,我就會更愛你」、「你的企劃是不錯啦,若是你能無償加班幫我把簡報改得更好,也許我會考慮下一季幫你爭取加薪」、「你不是得獎的設計師嗎?這樣的設計圖沒辦法展現你的實力啦,你回去再改改」等等。
大致的套路就是「我覺得你不夠好,所以請你證明給我看」,於是乖巧且深信努力有用論的「小麗們」就會無意識的花大把時間、投注大量的金錢,甚至是被騙感情騙色(PUA手法)【編按:pick-up artist ,原指搭訕藝術,後來衍伸指涉有心人士利用洗腦、誘騙、威脅、心理暗示等手法,欺騙他人的感情或錢財】,最終落得一無所有,也沒有換得最想要的被認同。看吧,販賣認同感確實是門好生意!
還有一個招式就是勇敢向對方說出:「我就爛」。這裡分享我還是小菜鳥時的故事,當年我因為北一女、台大的背景常被某前輩揶揄:「只會讀書,不會做事」,平時我都是乾笑或沉默不許,但某次我選擇笑嘻嘻地回應他:「前輩你說的對耶,我好像真的只會讀書,這些標案跟企劃真的好難,你來做,我不會!」直到今天我都還記得對方從一臉得意到鐵青的變臉歷程。自從那次「我就爛」的回話,前輩就不再對我的高學歷做文章,因為得不到便宜還會碰一鼻子灰。
那次經驗也是我人生第一次學習到:撤退跟示弱是被允許,而且是可操作的大絕招,還為我阻斷一連串自我證明的麻煩。古訓裡「退一步海闊太空」,或許另一層意義是:假裝認輸,是為了幫自己爭取短期喘息空間的戰術。 所以,下次面對他人不合理的要求,試著運用「我就爛」策略把話說破,也是招錦囊妙計。
大人眼中的好孩子,源自從小就習慣偵測成年人的需求與期待且使命必達。然而,這樣無止境的追求外在認同的日子,在家被父母的評價綁架、出社會被上司的評價綑綁,深信唯有按照對方的標準走,才能被對方認可自己夠好。
然而,常被「小麗們」忽略的現實是:對方的標準常態是「沒有標準」,因為人的標準能因心情、想達成目的,乃至於時空背景改變,如果總是一股勁的追求「因為你今天自願加班完成企劃,所以很棒」、「明天配合勞檢不能加班,真是好員工」這種不靠譜的標準,都只是徒增個人事業的錯亂及人生困擾罷了。綜合以上,「小麗們」請別太把對方隨口說每句話都當真,因為你認真,你就輸。
於是,我也想透過Dana的故事帶出這本書中我很喜歡的概念:「就喜歡自己吧,即便很普通」,你不必拼命外求認同,因為你比你想像的足夠好,也有能力創造你所想要的世界。
※本文獲《Amigo阿米果的人生攻略@自學派對》授權轉載
責任編輯:梁喆棣
Amigo阿米果的人生攻略-自學派對
我是婉言(Amigo阿米果),目前身份是「大型組織小小上班族/自學派對主持人」,同時不離職創業中。
「自學派對」這個品牌致力於分享下班後自學鈄槓、職場觀察及個人成長,透過文章/教練陪伴讀者透過閱讀自學打造專屬的斜槓人生。本專欄紀錄我周遭朋友的故事,更多是我一路自學解決職場/人際困難的不痛不爽成長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