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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小我五歲的朋友最近到辦公室找我。在研究所畢業、退伍後,過幾天他將工作滿一年,這是他進入職場第一個完整的一年。
我們有陣子沒見面,所以他跟我分享他去年的經驗,以及相對於過去單純理想性高的學生時代,有哪些在工作職場上最讓他感到震撼的地方。他現在的公司是做硬體零組件的廠商。
他說:
「我想,在工作一年後最讓我震驚的事情,是過去我覺得這世界多數重要的事情還沒解決,因為每件事都太複雜,而沒人可以找到問題,或是誰該為這問題負責。在工作一年後,我們逐漸體悟到事情通常不是這樣。
最常遇見的情況是什麼?多數時候,團隊、事業群、部門或整個組織裡的人都知道誰該負責或發生什麼事,但單純是因為那個人是某人的兒子、表兄弟姊妹或親戚,或因為什麼歷史因素,不能碰或不能被換掉。
讓人挫折的是,如果那個人表現好、聰明且努力工作,那就沒問題,但如果表現不好,技能或經驗根本不適任那個職位呢?讓我驚訝的是,我原先以為企業、組織或整個國家會出問題,是因為沒人能搞清楚發生什麼事或誰該負責。但事實是,公司每個人都知道哪個事業體表現最糟、哪個經理人比較弱或誰該負責,但因為這是不能碰的事實,逐漸每個人都變得沒那麼熱情,漠不關心,不願多嘗試。我工作一年,就看清楚這個差別,也了解為何有那麼多的人就只是做自己的事,對其他事不聞不問。」
總結來說,工作越來越常遇到的一個課題是:找到「瓶頸」通常不是最困難的。比較麻煩的是我們是否該矇上眼睛假裝看不見,就像多數人一樣,或去尋找資源,試著針對瓶頸做點什麼。
一旦我們嘗試後,就會體認到,每個人都知道誰是瓶頸,但那個人卻跟創辦人或公司高層有很好的關係,他們在公司待太久了,導致每個人都知道不要去找麻煩。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最終會變成瓶頸。
短期來說,或許這沒什麼了不起,但長期來看,會對整個公司有嚴重影響:和主管們有特殊關係變得比努力工作更重要,不管多認真工作,都會有升遷天花板,因為「那不是你的公司」,導致表現好的人離開,因為他們知道在這樣的公司,職涯發展會受限。這會讓公司留不住好人才,這也是為什麼許多家族企業或有歷史的大公司全盛時期不會持續超過三代。
這對許多有理想抱負、正要進入職場的年輕人來說需要謹記在心。有時如果不小心,我們可能會得罪人。我們可以說這不公平、感到失望,但就像當我們長大後在人生中體會到的許多事情一樣,這跟公不公平、對或錯沒關,就只是一個要注意的事實而已。
但從老闆的角度來看,他們的確覺得這是他們的公司,不管他們是要把好朋友或家人放到關鍵職位上,這都是他們的選擇。這些人是否適合那個職位,就要看老闆的判斷是好是壞。
我曾經從許多專業經理人那邊聽到一個方法(這些人都花了很多時間在上市公司或是家族企業裡),可確保第二代或家族成員有能力適任關鍵職位,或看清這個家族是否能把專業放在私情之前。
許多家族企業會送他們的兒女出國念書,然後讓他們去家族企業內最好的一到兩個部門中間輪調,最終接管大位。因為那些部門在沒有他們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很好,他們需要做的事情不多,他們也不會有太多麻煩或經驗可以學習。這只是讓他們的履歷看起來比較漂亮。
但有些家族會送下一代去表現最糟糕的部門,他們必須要吃苦受難,靠自己的技能去和外聘的經理人一較高下,就像其他人一樣。數年後他們若脫穎而出,或許能擔任重要職位,不管他們是否是家族成員。如此一來他們比較不容易成為瓶頸,讓其他人為難。
這是年輕世代可以觀察和學習的事情,當我們年紀稍長開始當主管、徵才,或有天開自己的公司時,我們應該試著把公私分開,根據他們的技能和表現來招聘最棒的團隊,而不是根據我們認識誰或跟誰有關,不然會影響我們的專業能力和組織效率。當有天該我們做出關鍵選擇時,我們應該試著盡可能的專業,避免打造未來無法被移除的瓶頸。
出生於台灣,在美國長大。12歲回到台灣,20歲出版第一本書,23歲於瑞士銀行證券研究部門工作,24歲進入哈佛商學院,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台灣人。25歲在紐約Ralph Lauren實習,26歲畢業,是台灣模擬聯合國推展協會創會理事長。28歲當上中國三麗鷗總經理,現年30歲,離開三麗鷗在台北創業。著有《放膽去闖,上海職活的故事》、《記得你22歲的眼神》。
出生於台灣,在美國長大。12歲回到台灣,20歲出版第一本書,23歲於瑞士銀行證券研究部門工作,24歲進入哈佛商學院,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台灣人。25歲在紐約Ralph Lauren實習,26歲畢業,是台灣模擬聯合國推展協會創會理事長。28歲當上中國三麗鷗總經理,30歲離開三麗鷗在台北開始創業。
出版作品:《記得你22歲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