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孩子畢業就負債？拿退休金付小孩大學學費，為什麼大錯特錯

過度成就導向的父母，覺得必須做到一切，確保子女幸福美滿又成功。若做不到，就是差勁父母，或自認為是壞父母。我常聽到：「我就是不能對孩子說『不』」。這些父母自己出身名校，所以無法拒絕子女享有相同特權。他們有的假裝家裡可以負擔得起這個機會，把自己老後的未來拿去支付學費帳單，有的沒有積極介入子女的學貸，造成子女未來的傷害。

關於家庭能負擔多少教育開銷，有許多原因讓父母不敢對子女說真話。或許你不知為何搞砸了自己的事業，經濟變得拮据，深感難為情，所以不想坦承面對自己或子女。或許，你可能犯下本書十二件蠢事之一，不認為自己是子女的理財好榜樣。你自覺缺乏權威，不敢嚴詞以對，拒絕子女對教育的要求。也或許你和配偶對大學之事意見分歧，所以決定乾脆不要談，反而輕鬆。或許你懶散慣了，搞不清楚家裡能負擔多少教育費用。

不論情況是什麼，若只是為求家庭和樂而點頭附和，大概對你和子女都沒有好處。我的客戶安妮（Anne）是三個小孩的單親媽媽，住在費城郊區，在捷豹汽車（Jaguar）經銷商擔任汽車銷售員，年薪12萬美元。

她的小孩在十二年級（台灣學制高三）之前全都上公立學校。等到該上大學，她沒有多花時間思考，也沒坐下來與他們好好談話，沒有告訴子女這個家庭的教育負擔程度是多少，也沒有以此為基礎決定後續作法。

她最大的女兒上了大學，幸運的是，女兒不需背負過多債務，大約只有2萬美元，因為安妮承擔了大多數的帳單費用。然後是第二個小孩，兒子也要上大學了，他的學貸借得比較多，大約6萬美元。你看，安妮並未充分規劃，沒把自己的開銷能力納入潛在風險考量。當她的兒子唸大學唸到一半，高端汽車市場緊縮，而安妮拿回家裡的錢幾乎在一夜之間短少了將近25,000美元，唯一的方法就是提高就學貸款來彌補差距。

兒子背負的債比女兒還多，安妮覺得有罪惡感，所以告訴兒子會幫他還債。聽聞此事，我幾乎失去理智。我問：「妳怎能這樣做，妳負擔不起！」安妮後續犯下的大錯，太糟糕、太可怕，我要用這章接下來的所有篇幅討論這件事。

後來她從退休帳戶借了5萬美元，償還兒子的貸款。哎呀！然後是第三個孩子，也是女兒，到了高中畢業階段。可以這麼說，家裡已經在寅吃卯糧，無力供她唸大學，但安妮無法對女兒說別去上學。於是女兒註冊入學，成為家裡的就學貸款冠軍，債務高達驚人的105,000美元。

最小的女兒唸大三時，安妮的薪水又經歷另一波裁減。她無力負擔，人生必須重新開始，從事另一種工作。到頭來她不得不賣掉房子，搬到佛羅里達某個小鎮，生活開銷遠低於費城郊區水準。之後，她找到新工作，擔任醫療器材銷售代表，穩定了自己的財務狀況。

不過，由於她挖了自己的老本與非退休存款，也由於她決定一併還清小女兒的貸款，最後還得多工作十年才退休，遠比原先的退休計畫還晚，而且只能僅靠較少的退休收入度日，與原本計畫截然不同。

讓我們來仔細看清楚，安妮從退休帳戶取出錢，支付子女的大學費用，她所犯的史詩級錯誤。在某種程度上，我了解為何她這樣做。如果你是在學子女的家長，你可能傾其所有，為子女付出一切，引以為傲。你可能利用529計畫，儲蓄子女大學教育費用。事實上，你可能就是這麼好的家長，於是在分配儲蓄款項之時，你會把子女的教育列為優先，其他的財務目標都要往後退，包括退休金。

許多人的思考和行為都是這種模式。最近一份研究發現，有將近一半的美國中年人「願意過度擴張自己的財務」，幫助子女過更舒適的生活。有將近20%的人願意借六位數字的貸款，資助子女上大學。有更多的中年父母已經借貸了。

根據消費者金融保護局（Consumer Financial Protection Bureau，CFPB）一份報告顯示，截至2017年，六十歲以上的人是「最快速成長的就學貸款人口區段」。這些借貸者絕大多數付的並不是自己的就學貸款，而是子女的就學貸款，其中有多例子都無力負擔這些借貸。一項研究發現，有將近40%償還就學貸款的年長者，過度縮減基本生活開銷，例如看醫師的費用。

請仔細傾聽吉兒大嬸的話：在處理子女大學學費之前，你一定要先充分儲蓄退休金。一切都以「三大問題」為優先，包括退休，若還有剩餘金錢，再儲蓄大學基金，或幫子女支付學費帳單。搭飛機時，如果發生不幸，你會聽到廣播說，你應該自己先戴好氧氣罩，然後再幫孩子戴氧氣罩。

你知道為什麼。那麼，退休存款同理可證。你可以申請學生家長貸款，或幫孩子還清他們原本該自己支付的大學貸款。但關於退休金則沒有貸款可資助你，除了前面討論過非常棘手的反向抵押房屋貸款以外。因此務必以退休養老金為優先。

如果你是家長，可能很討厭聽到這項忠告。參加我現場演講的家長肯定也是如此。家長極度注重教育，覺得理應如此，認為若以退休金為優先，要求子女上公立學校或申請更多貸款，會覺得很自私。

但這並不自私。一旦你達到退休年紀卻無足夠存款，你的成年子女就必須花錢照顧你！若現在就能鎖定退休存款，運用複利的魔法，而非日後造成子女負擔，豈不是更好？哪種方法其實更自私？一如劇作家東尼．庫許納（Tony Kushner）所言：「有時候，自私自利反而最慷慨大方。」

由於大學優於退休的想法，許多人認為焦點應該優先放在大學，在很大程度上忘了退休，最後才想起來。某位聽眾打電話到我的廣播節目表示：「我是諮商心理師，所以在子女畢業後，我還有好多年時間儲蓄退休金。我會想辦法。」這樣的邏輯看似合理，卻是錯的。你可能還有許多年來存退休金，但你還有能力嗎？

我不是在說「若你現在不存退休金而用來支付大學費用，將來鐵定完蛋」。或許這樣做的家長，將來真的有辦法規劃退休。但大多數時候，家長支付大學費用後才設法規劃退休，在職涯尾聲存更多錢，或改變作法，為了退休養老而縮衣節食過日子。但有很大比例的案例，家長陷入安妮所遭遇的麻煩。

有人失業，有人面臨健康危機，或家人有意外需求，需要資金援助。在這種情況下，年屆退休的人發現自己的情況出乎預料，變得十分不穩當。由於缺乏好的選擇，必須做出痛苦犧牲，例如：再繼續忍受工作七年，實非己願；或超出自己體力負荷，搬家遠離親友，住在生活花費較低的地區。

你想冒著風險，讓自己面臨這種境遇嗎？在這個時代，機器人蓄勢待發，數百萬個工作即將被淘汰，你還能倚賴「延長工作年限」嗎？踏入五十歲或六十歲後，你還能處理金錢問題的壓力嗎？請停下腳步，認真思考退休需求，現在就堅決決定，以退休養老為優先，而非支付子女大學學費，那麼，年屆退休之時，你才能平靜自在，掌握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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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梁喆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