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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開迪士尼90年的縝密計畫:如何一步步把童話放入真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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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經 | 產業動態

揭開迪士尼90年的縝密計畫:如何一步步把童話放入真實世界?

揭開迪士尼90年的縝密計畫:如何一步步把童話放入真實世界?
(來源:Dreamstime)
撰文者:吳懟對
獨立觀點 2019.10.31
摘要

1.迪士尼如何在初代好萊塢競爭中活下來的?

2.爆紅大片背後,迪士尼的製作範本和盈利模式是什麽?

3.我們為什麽願意為迪士尼買單?

好萊塢歷史上,迪士尼電影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家從未被交易過的製片公司。自1974年上市以來,公司股價偶有波動,整體向上。爆紅影片為大眾構建世界觀和角色家族,落地歐美、東亞,乃至全球範圍內的迪士尼樂園,將影片中的大量IP以多樣化的商品和服務進行販售。

直到串流媒體時代,這家歷經百年的傳媒帝國,每一步併購刻下的野心,才在版圖上慢慢揭開。

我們嘗試回到好萊塢誕生的那一天,回溯迪士尼的發展過程和盈利路徑,通過以下3個問題,探索帝國壯大的過程,並從整個歷史變遷中,窺見好萊塢爭名逐利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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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好萊塢不相信眼淚

好萊塢誕生的第一天是片廠制。先賢們在洛杉磯開荒拓土,一個轉身就拉開了精英階層的爭名奪利。

大量片廠的高級主管、明星、導演和富商在這裡齊聚一堂,「好萊塢之王」、「米高梅電影公司」的創始人之一路易斯·梅耶(Louis Burt Mayer),在1928年提議各大片廠合組一個機構,每年頒獎給電影同行,樹立「電影業在社會大眾心中的尊榮地位」,這就是後來的電影藝術科學院,「奧斯卡頒獎典禮」的前身。

隆重年會上的明星致辭、領獎臺上的閃閃淚光和不斷穿插的廣告鏡頭,成了好萊塢此後100年的標配。

市儈社會的合作,離不開一個「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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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術圈、電影界和片廠,彼此袒護,互為擁護,竭力營造「好萊塢是電影權威」的形象。滾滾而來的影片票房,也細水長流地進了這些人的口袋。

19世紀末,電影作為先鋒藝術,在歐洲點燃了一群激情似火的藝術家。二戰過後,拍過《北非諜影》的麥可·寇蒂斯(Michael Curtiz)、執導《日落大道》、《柏林豔史》的比利·懷德(Billy Wilder),還有弗里茨·朗(Fritz Lang)和阿納托爾·利特瓦克(Anatole Litvak),越過直布羅陀海峽,穿過大西洋,都湧向了好萊塢。

市儈社會的社交,在這一刻,全部改頭換面。

這群人和好萊塢先賢不同,他們已經在歐洲電影圈拿下過作品,贏得過聲譽,對電影的藝術追求有著更深的執念。新的精英階級不僅搶奪了話語權,也撬動了利益的大餅。之後,原先集中在片廠的財富,漸漸流向了明星、導演、劇作家和音樂家。

那時的迪士尼,在好萊塢,還不能擁有姓名。

這是好萊塢的黃金年代,盛況百年難見:福斯簽約秀蘭·鄧波兒,坐擁明星片和歌舞片;派拉蒙如日中天,出了首屆奧斯卡最佳影片《鐵翼雄風》,還有梅·韋斯特、馬琳·黛德麗、克勞黛·考爾白眾星雲集;華納兄弟以黑幫片傲視群雄;哥倫比亞也有了《一夜風流》這樣的喜劇。

轉機是一隻米老鼠。

米奇以天真浪漫的兒童形象出現,給孩子甚至成人提供了一個遠離現實社會的通道。1929年美國經濟危機爆發,米老鼠被形容成「資本世界的最後一縷陽光」,隨後成為全美樂觀積極的象徵。

擁有米奇的迪士尼,仍然是一家小公司。

在美國電影工業化進步加速的20世紀3、40年代,為利益勾心鬥角是家常便飯。電影圈的廝殺到了聚光燈下,派拉蒙和哥倫比亞的高層內鬥,屢見不鮮。

這是迪士尼暗自蓄力的好時機。此時,它在電影業務上的思路是,避免和好萊塢其他大廠「題材撞車」,也不去和新興的歐洲導演比「藝術追求」,而是選擇兒童視角,獨闢蹊徑。

兒童的世界慢慢長大,就有了成人的故事。

在伴隨觀眾的成長過程裡,迪士尼不斷豐富米老鼠的家庭成員,創造女友「米妮」去增加愛情線,補充「唐老鴨」和「高飛」去拓寬友誼線,並引入當時的時事熱點,用飛行英雄「查爾斯-奧古斯都-林白」飛躍大西洋抵達巴黎的故事,在影片《飛機狂》裡,把米奇送入了駕駛艙。

米老鼠和唐老鴨之後,迪士尼在好萊塢開始擁有姓名。緊接著,1937年,美國第一部動畫長片——《白雪公主》這一史上最賣座的動畫電影成功,讓迪士尼在好萊塢,擁有了一張金光閃閃的名片。

虛榮世界的一大特徵是,當妳沒沒無聞,自然門庭奚落,無人問津;一旦嶄露頭角,立於聚光燈下,所有的金錢和人脈都紛至沓來。

02 迪士尼只相信童話

創始人華特·迪士尼早年不是個擅長做生意的人。

他青少年時期受過良好的教育,對錢的渴望並沒有那麽強烈。米老鼠的成功也不過是兒時喜歡動物的「無心插柳」。

但人性使然。在虛榮世界的邊緣掙扎太久,偶然一次接近核心,摸過錢和權力,著實難以放手。

迪士尼之後的電影路走得相對謹慎。公司試圖找到一個成功範本,複製兒童動畫電影的成功。

《愛麗絲夢遊仙境》、《睡美人》、《小美人魚》、《獅子王》等均改編自童書、漫畫或小說,主角是兒童或青春期的少年。故事的一貫套路是:懦弱無助的少年少女歷經千難萬險,打敗了長相醜陋、性格扭曲的翻版,終於收獲了友誼或找到了真愛,並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王子或者公主的身份),明確了自己的人生目標。

真愛在這裡無比純潔。沒有任何裸露、戲謔的暗示,也沒有挑逗、輕浮的話語。打鬥不會血腥暴力,成長伴隨歡聲笑語。唯一值得說道的,是製作精良,特效酷炫帶來的視覺衝擊力。

如果說「公主和王子」是迪士尼早期的代名詞,後期的動畫電影就是為擴大受眾年齡層,所錨定的「成人童話世界」。

《小飛象》、《小飛俠》、《小鹿斑比》等一系列奇遇電影的試水溫,充滿了勇者對世界的探索和好奇,是美國夢下冒險精神和英雄主義在閃光。

這一時期,迪士尼的「造夢童話」不僅完成了對大眾幾代人的滲透,也完成了對這一時期出生的孩童的影響。

後期的很多導演和企業家都出生於此——20世紀3、40年代。他們看迪士尼的影片長大,從孩提時期被薰陶影響,日後成為電影圈的中堅力量,為迪士尼的電影站台鼓勵。

史蒂芬·史匹柏是一個代表。他在拍攝《E.T:外星人》時提到,想通過孩子的眼睛,講地球人和外星人的故事。這部電影的靈感,就來自迪士尼動畫《幻想曲》裡的母親之夜(Mother Night)。

《星際大戰》的靈魂人物喬治·盧卡斯也指出,好萊塢作品模式單一,用暴力和激戰表現外化的英雄主義。這中間其實存在一個巨大的題材缺口。迪士尼的童話給了他啟發,才有了《星際大戰》這部「無暴力、無色情」的科幻傳奇史詩。

在迪士尼的各類影片中,多數故事跨越兒童和成人的年齡差距,將天真浪漫和英雄主義完美結合,在主人公的成長歷程裡,讓觀眾得到美好的情感體驗。

這條路徑的可行性被學界反覆驗證過。學者波茲曼在《童年的消逝》裡提到,大眾媒介的發展,促使了兒童和成人的價值觀趨向統一,往往出現「兒童成人化」和「成人兒童化」的兩大特徵。

好萊塢研究者愛德華·傑·艾普斯坦,也在《製造大片》一書中肯定迪士尼的童話路線:「迪士尼帝國的基業,大部分就是因為華特·迪士尼後面的幾任接班人,始終堅守這一童話範本,才有了今天」。

03 影業巨頭的誕生

但迪士尼並非只相信童話故事。

好萊塢是叢林世界。從混戰裡殺出一條血路的迪士尼,更要穩固地位。一條腿走路總是瘸的,僅僅以「童話電影」揚名,迪士尼遠不能登頂權力巔峰。

電影圈的潛在鄙視是:兒童取向、低幼化的電影是劇情簡單、易於批量生產的,藝術化的電影是陽春白雪,雅而不俗的。

觀眾對比也抱有偏見:一個會拍藝術片的導演一定能拍好其他類型的片子,但一個只能拍兒童動畫的導演,就只能拍拍爆米花影片了。

這是市場裡隱晦的運轉邏輯,公司再賺錢,沒有「高級感」的片子,同行還是看不起。在好萊塢社群裡,無論是個人還是公司,都對「圈子內」的認可,有著強烈的渴求。

迪士尼需要撕掉「只有童話電影」這個標籤,也需要好萊塢背後的勢利,在觥籌交錯間,認可其藝術價值。

「人」是攪動渾水的關鍵。想衝破格局,先把人搶過來再說。

1993年,美國獨立片商之一,米拉麥克斯影業(Miramax Films)被迪士尼公司併購,此後專攻藝術性較高或較冷門的小眾電影方向。該公司出品過《黑色追緝令》、《英倫情人》等文藝片,並捧紅了昆汀·塔倫提諾這樣的知名導演。從此,迪士尼在圈裡圈外的「藝術認可度」顯著提高。

這場收購,付出了真金白銀的代價。

先是豪擲1億美元給安東尼·明格拉拍攝《冷山》,再花3千美元為《冷山》宣傳,迪士尼就是為了向昆汀(《殺死比爾》的導演)和馬丁·史柯西斯(《紐約黑幫》的導演)這些導演證明,自身對「藝術的尊重和欣賞」。

「單純靠拍電影哄小孩子買玩具、拖父母帶孩子到主題遊樂園,怎麽能爭取到這種份量的人來迪士尼拍片?」迪士尼一名高級主管表示,只有這類享有盛譽的電影,加上備受敬重的導演,才撐得住迪士尼在好萊塢的地位。

地位的進一步鞏固,得益於迪士尼動畫電影和真人電影開始並駕齊驅。這主要歸功於,麥可·艾斯納任期內,調整了業務策略:原迪士尼隊伍專攻動畫,並從皮克斯引進CARS(計算機動畫制作系統)來進行技術革新;新隊伍如試金石影業和米拉麥克斯主打真人電影。

1994年,迪士尼用190億美元收購美國廣播公司ABC及ESPN體育頻道,完成傳播渠道的全方位拓展和覆蓋。這是當時美國傳媒領域最大的交易案。

《富比士》在報導這樣形容這位統治迪士尼長達20年的CEO:他是力挽狂瀾的管理天才,也是獨斷專橫的俾斯麥式統治者。他逼走了製作《獅子王》的卡森伯格,後者出走成立了夢工廠,與迪士尼在動畫領域形成對抗。

勢利市場的廝殺裡,商業計謀和資本手段都要殺伐果斷。

因經營不善,華特·迪士尼的孫子聯合股東把麥可·艾斯納趕下臺,新一代掌門人勞勃艾格(Bob Iger)登場。艾格至今在職,他加快了併購的步伐。

2006年以76億美元的價格收購皮克斯動畫工作室,而後在2009年用42億美元吃掉漫威影業,又在2012、2018年相繼收購盧卡斯和福斯電影。

自此,「星戰」系列、到蜘蛛人、鋼鐵人、美國隊長、死侍、X戰警、金剛狼等,美國文化中英雄主義最強烈的角色紛紛被迪士尼納入版圖。

一方面,以米老鼠為代表的「童話」家族和漫威為代表的「英雄」家族強大了內容儲備,獨立片和藝術片的加入又拓寬了內容深度和業界認可,另一方面,廣播電視頻道的收購,使迪士尼向大眾攤開了強有力的傳播渠道。

這是迪士尼的鼎盛時期。從此,迪士尼真正成為電影巨頭,並從好萊塢的末尾,攀升到頂流。

這個時期,迪士尼完成了幾件大事:類型片的打破現狀,IP的壟斷,人才的積累,宣傳的通路。從前期到後期,從線上到線下,一個龐大的傳媒帝國,開始顯山露水。

04 錢,是虛榮世界的資本

迪士尼影業主席艾倫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家公司能在一部電影上投資2億美元,這是我們的競爭優勢」。

有錢,才是市場上最大的資本。對於電影,迪士尼是真敢砸錢。

這裡有個著名的「火車頭」理論:電影本身可以不賺錢,但是電影一定要拉動相關產業賺錢。對迪士尼來說,爆紅電影的價值,並不只是票房數字的累積,還意味著下遊產業的全面利潤收割。

下遊市場有多賺錢呢?

拿周邊商品舉例。2015 年全球周邊商品市場(只計算特許授權商品)規模為2517 億美元,其中娛樂/角色形象市場1132 億,是全球383億電影票房的2.9 倍。

在市儈社會如魚得水的人,最重要的能力就是讓商業和資本結合,讓錢生錢。

迪士尼的商業嗅覺夠敏銳,在早期一票好萊塢製片廠中,它最早發現了周邊商品的價值,快速完成了商業模式轉型。

先前,其他好萊塢大廠並未對授權引起重視。大量片廠依賴漫畫、童書或小說做影片改編,角色的版權一般在原作者而不是片廠手中。片廠僅僅使用角色做影片宣傳來提高票房,從未想過授權IP來買賣賺錢。

連米高梅這樣的大廠,在粉紅豹偶然大紅後,也到1964年才開放授權,卻驚訝地發現這筆收入超過了票房本身。

20世紀福斯發行《星際大戰》時,也曾把角色的版權免費給產品製造商使用,只要廠商承諾為這些周邊產品打廣告即可。這一「商品搭售」的策略,雖然提高了當時電影的觀影人數,卻失去IP授權的周邊收入。福斯一名高級主管解釋當年的決定,「沒人會想到這條管道會那麽賺錢」。

但迪士尼從1928年,米老鼠登上飛行駕駛艙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了IP授權的生意,從服裝文具、到糖果玩偶,各個領域都有所涉及。連上世紀中國的冠生園糖果廠,都出過一款「ABC米老鼠奶糖」。

1957年,華特迪士尼在好萊塢畫下一張草圖,野心在那時就埋下伏筆。

根據手繪內容,影片是中心,主題公園、電視、音樂、出版、授權和商品零售環繞四周,互為補充。

這隨之成為迪士尼的長期戰略,60年來貫徹得極為徹底。獲利模式通常有4輪:

首先,迪士尼通過高成本打造電影或動畫,使其一上映就爆紅,通過票房收入和影片DVD母版拷貝獲取第一輪收入。

其次,影片的成功獲得高額收入,這使得迪士尼有充足資金開拓主題公園和度假村等業務,並將影片中出現的角色和人物造型在場景中進行再現或二次創造,這在一定程度上吸引了影片粉絲和更多遊客,並擴大了IP影響力,此為第二輪收入。

隨後,通過建立遍布全球的迪士尼加盟連鎖店,形成品牌效應,把所有印有迪士尼品牌LOGO的產品出售,迪士尼僅僅透過授權產品的知識產權和品牌效應,即可坐享利潤分紅來獲取第三輪收入。

最後,影片的電視、廣播等媒體有償轉讓轉播權,尤其是網路頻道點擊業務所產生的宣傳效應、號召力和影響力,進而帶來了品牌產品銷售的增加,這些顯性和隱性的收入,最大化提升IP價值,這是第四輪收入。

從迪士尼2018年財報來看,收入結構與華特當初的設想吻合。4大業務板塊中,媒體網絡(有線電視和廣播電視)收入高達41%;實景娛樂,即線下迪士尼主題公園和酒店度假村等,占據34%;電影發行和DVD貢獻17%;剩下的IP授權等周邊收入在8%左右。

強大的吸金能力不得不讓市場佩服。

根據AECOM《2018年世界主題公園和博物館報告》數據,主題樂園Top3分別為迪士尼集團、默林娛樂和環球影城娛樂集團。其中,迪士尼2018年的遊客量達到1.57億人次,同比上漲4.7%,比默林娛樂和環球影城的遊客總和還多。在全球排名前25位的娛樂/主題公園中,迪士尼占據了前十名中的8席。

影片方面,2019年,全球近9成的電影票房都被迪士尼包了。除去中日韓3國,迪士尼出品的電影橫掃各個國家的票房年度冠軍,在全球電影前20名票房中,迪士尼占了13席。

05 童話世界,為愛買單

在迪士尼全球擴張,瘋狂吸金後,人們對其的一大爭議在於,到底是初心在前,為人類創造更加美好的文化體驗;還是商業在前,用「童話」包裝,達成最大化的商業利潤。

答案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的爭議能夠產生,足見迪士尼的品牌傳播深入人心。

中國人民大學商學院教授劉風軍指出,從當今社會從消費結構看,情感需求的比重逐漸增加。「消費者在注重產品質量的同時,更加注重情感的愉悅和滿足。」

通常我們很難講「童話是存在的」是不是一個假命題。

真實世界當然不存在童話,但迪士尼在整個IP上下遊產業鏈上,把文本(小說)和圖像(漫畫)動態化(形成影片),將虛擬人物(影片角色)真人化,並在場景中(主題公園)讓觀眾體驗虛擬人物的成長歷程,把觀眾對虛擬人物的情感,最大程度地激發出來。 這些成長歷程與兒童的生理和心理發育過程無縫接軌、全面覆蓋:開學時擁有和米老鼠一樣的文具、制服;萬聖節和維尼小熊一起做南瓜燈,慶生時套上白雪公主同款的公主裙,穿上灰姑娘召喚真愛的水晶鞋。

陪伴感之外,在劇本龐大的宇宙觀和世界觀下,成人世界的信任和情感也逐漸建立。和復仇者聯盟一同打擊惡霸,拯救宇宙的旅程,想想都讓人熱血沸騰。

從冷兵器時代到機械工業,從信息時代到人工智能,每一步技術革命,都伴隨著人類對倫理、情感的猶豫和思考,就像奈思比在暢銷書《大趨勢》裡闡述的那樣,「每當一種新技術被引進社會,人類必然要產生一種需要加以平衡的反應,也就是產生一種高情感。否則,新技術就會遭到排斥」。

技術文明發展程度越高,人類的情感需求就越大。就好比漫威英雄的戰鬥能力越強,使用的高科技設備越多,他們身上就越需要更多的人性光輝,比如犧牲自我來拯救世界。

當觀眾越認可影片的特效,越驚嘆於角色人物所在時代的高科技文明程度時,也就越容易相信劇本設定的角色。觀眾和角色的信念感,在某一刻,互通了。

06 串流媒體之戰

回頭來看迪士尼的100年,從不斷併購影業公司儲備內容IP,到擴展藝術電影、動畫電影和成人電影等類型,汲取皮克斯的創意敘事能力,捧紅昆汀這樣的導演天才,加上ABC和ESPN旗下數百個頻道的宣傳鋪開,線下主題公園的造夢現實,每一步章法,都有跡可循。

像當初歐洲的新興導演在好萊塢扭轉權力格局一樣,互聯網的誕生和技術的革命打碎了傳統傳媒帝國的壟斷性,和觀眾建立起更為直接的聯繫。

過去,娛樂行業的內容發行管道是有限的。電視、影院的播出時段和商店的貨架一樣,屬於有限的稀缺資源。觀眾也只能選擇貨架上有限的商品,即通過發行管道播出的內容進行觀看。數據化的發行管道直接創造了近乎無限的發行容量。

觀眾的注意力有限,每天在娛樂產品上的使用時間更加有限。傳統發行管道,與觀眾建立反饋的渠道單一,只有票房數字能夠反映產品的受歡迎程度。

劇場的老闆大概是最早知道影片是否賣座的人。上映一周後,一旦入座率不高,劇場馬上就會減少排片。等片廠接收到這個信息,時間上已經延誤了。

相比之下,串流媒體的響應速度絕對高效。Netflix很早就用技術創新,達成了在觀眾在閱片時的全程行為記錄。比如,快轉可能是劇情不夠吸引,停頓也許是人物關係複雜,悲劇結尾的點擊量高於喜劇,大概是觀眾偏好大團圓的結局。

在擁有大量用戶行為數據積累後的串流媒體,在原創劇集的內容打造上,往往能更精準地狙擊觀眾口味。

2018年,迪士尼宣布終止與Netflix的內容分銷協議。

這意味著,Netflix必須在2019 年後下架迪士尼的內容。這部分內容覆蓋2016-2018 年期間迪士尼發行的影視資源:包括漫威系列《復仇者聯盟3》、《黑豹》、《雷神3》,星戰系列《星際大戰外傳:俠盜一號》,動畫電影《動物方城市》、《可可夜總會》,以及票房衝進影史前十的《美女與野獸》等。

失去這些電影版權並不會對Netflix造成致命打擊,但這塊兒童內容庫空缺必然帶來用戶量的流失。

無獨有偶,曾經和賈伯斯一拍即合的迪士尼掌門人艾格,今年也要退出蘋果董事會了。因為11月份中旬,Disney+和Apple TV+都要上線流媒體服務。

玩弄手段,紛紛輕薄市儈社會。這是目前北美串流媒體競爭的真實寫照,蘋果、亞馬遜、HBO、甚至NBC都在盯著這塊大餅,當然Netflix是最大的對手。

目前,迪士尼旗下的Hulu在擺脫了控制權之爭後,重心明顯往內容製作傾斜,也有了《使女的故事》這種口碑製作,而迪士尼本身主打合家歡,ESPN穩住體育用戶,整體來看,三駕馬車還是很有可能壓下Netflix一頭的。

Netflix在2019的壓力比往年更甚,訂閱用戶在增長中出現首次下降,原創內容的成本超過190億美金並在持續上漲。

畢竟,亞馬遜和蘋果可以通過銷售硬體,增加補貼來實現增量,甚至還可以用現存業務補貼流媒體業務,迪士尼有豐富的IP儲備自然不怕,只有Netflix,必須持續燒錢出好內容,才能守住城門。

市儈社會裡,同一個圈子裡的人排外很正常。Netflix想讓好萊塢利益集團認可自己,沒那麽容易。第91屆奧斯卡上,Netflix出品的《羅馬》擁有10項提名,最終斬獲3項大獎,但和「最佳影片」始終無緣。

今年的《愛爾蘭人》也是如此。想要參加奧斯卡的評選,必須先在院線上映,這已經是好萊塢利益集團最大的讓步。

在長久燒錢積累內容IP的過程裡,Netflix是晚輩,職場新人總要得到一些業界認可的獎項,才能有話語權,進而吸引用戶獲得訂閱費。

像迪士尼當年必須要買下漫威和星戰的IP來完善宇宙版圖,今年,Netflix必須要贏下一個奧斯卡,才算站穩腳步。

這是以迪士尼為代表的好萊塢商業大片和Netflix為首的串流媒體利益之爭,也是老牌巨頭和後起之秀的必打之仗。

07 渺滄海之一粟

1895年12月28日,法國巴黎卡普辛路14號,大咖啡館。盧米埃兄弟向社會公映他們拍攝的12部紀實短片。在世界電影發展史上,這一天被定調為電影誕生日。

十年後,中國才有了第一部無聲電影《定軍山》。隨後,整個中華區陷入漫長的戰爭。

而好萊塢在1912年相繼建立製片公司,這成為之後「6大片廠」的雛形。一戰二戰期間,美國本土極少受到戰火波及,客觀來講,安居樂業的確促進了文化產業的空前繁榮。

時間的力量很強大,強大到讓迪士尼這樣的公司氤氳了百年,也讓中國的電影業追趕了100年。

2003年之前,僅僅玩具、服裝等周邊品的販售,就給迪士尼帶來60-85億美元的年收入。按零售價的6%到8%計算,利潤足足達到5億美金。一個熱門IP《獅子王》,周邊的零售收入就超過10億美元。

公開數據顯示,直到2015年,中國電影的周邊販售才超過44億人民幣(約新台幣190億),利潤還沒超過迪士尼2003年的水平。

2016年被普遍認為是IP爆發年。但從去年開始,潮玩(國外知名玩具)、模型這些市場才真正火熱。千禧一代在一片祥和聲中,成長為消費中堅力量,炒鞋、開箱成了新的風向,千億級別的全球周邊商品市場,才在中國真正落地生根。

等到迪士尼和Netflix的戰鼓敲響時,中國的串流媒體們才能稍稍挺起胸膛。優愛騰(編按:優酷、愛奇藝、騰訊)3家,至少在串流媒體時代,沒有完全落後,但這3家的規模化盈利仍遙遙無期。

中國的文化娛樂產業,一手學迪士尼,一手學Netflix。粉絲們激動不已,在鍵盤前歡呼叫好,於是紛紛掏錢,甘願買單——就像他們一直為市場中央的迪士尼鼓掌一樣。

在迪士尼造夢的童話世界裡,有真實的歡笑與眼淚,也有資本和時代的共謀,但觀眾甘之如飴,這就是迪士尼的魔力。

※本文獲吳懟懟工作室授權轉載,原文

※吳懟懟,自媒體藝人,人人都是產品經理2017年度作者,新榜2018年度商業觀察者,騰訊全媒派榮譽導師,虎嗅、36氪、鈦媒體、數英等專欄作者。

責任編輯:黃雅苓
核稿編輯:陳慶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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