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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總理瓦爾斯和他的義大利同儕倫齊宣佈,不會遵守2012年全部歐元區成員國一致同意的財政契約;相反,他們還想借點新債。他們的立場凸顯出歐洲貨幣聯盟結構的缺陷,領導人必須即早糾正這一漏洞。
這個財政契約,正式名稱是《歐洲貨幣聯盟穩定、合作和治理條約》(Treaty on Stability, Coordination, and Governance in the Economic and Monetary Union),是作為德國批准歐洲穩定機制(European Stability Mechanism,ESM,實質上是集體援助計畫)交換物簽訂的。該契約設置了嚴格的國家結構性預算赤字上限,並規定對於占GDP的60%以上部分的公共債務,每年必須削減當前比率和目標比率差額的十二分之一。
但法國的債務佔GDP之比,將在今年年底上升到96%,2012年為91%。而義大利將達到135%,2012年為127%。瓦爾斯和倫齊對財政契約的事實違反表明,在未來幾年中,這一比率還會繼續上升。
在這樣的背景下,歐元區領導人必須捫心自問一個嚴肅的問題,即目前歐洲貨幣聯盟債務管理制度的可持續性。他們應該考慮兩種可能的在貨幣聯盟中的模式:共同化模式和責任模式。
到目前為止,歐洲一直採取的是共同化模式,個體國家的債務,由共同中央銀行或財政援助體系支撐,確保投資者的安全,並降低國家間的利差(不論它們的負債水準)。
在歐元區,共同化通過慷慨的ESM援助和大約1兆歐元的貨幣供應實現。此外,歐洲央行承諾通過其「直接貨幣交易」(OMT)機制,免費保護這些國家不違約。
替代方案要求各國為其自身債務負責,面臨風險的債權人,將從一開始就要求更高的利率,或者拒絕提供追加信用,以此作為約束債務人的紀律手段。
責任模式的最佳範例是美國。
當加利福尼亞、伊利諾或明尼蘇達等州陷入財政困境時,沒人會指望其他州或聯邦政府會援助它們,更不用說美聯儲擔保或購買它們的債券了。
事實上,與歐洲央行不同,美聯儲不購買任何來自個別州的債券;投資者必須承擔任何一州無力償債的成本。
當然,美國也不是永遠如此嚴格。建國後不久美國曾嘗試過債務共同化,首任財政部長漢密爾頓(Alexander Hamilton)在1791年將這一機制描述為新美利堅聯邦的「混凝土」。
但是,共同模式在1813年第二次獨立戰爭期間再次使用,助長了信用泡沫,該泡沫在1837年破裂,導致美國29個州的九個陷入破產。
正如歷史學家詹姆斯(Harold James)所指出的,共同化是新美國聯邦的炸藥而不是混凝土。直到南北戰爭後,美國才決定依照責任模式,此後,該方針鞏固了穩定,也限制了個體州的債務水準。
對歐洲領導人來說,法國和義大利從財政契約中退出,應該是一個明確的信號,共同化模式已不再適用于歐元區,歐洲央行應該效仿美國。
此外,歐洲央行應該重新引入TARGET2,債務必須用黃金償付的要求,美國在1975年前結算聯邦儲備體系各區之間餘額時,如此操作。也許財政契約本身也應該重新考慮。這將給歐元區負債國帶來更大的約束,讓歐洲免於債務雪崩。
漢斯-沃納·辛恩是慕尼黑大學經濟學和公共財政學教授,現為Ifo經濟研究所主席、德國經濟部長顧問委員會成員。他最近著有《歐元陷阱:破滅的泡沫、預算和信仰》
從諾貝爾經濟獎得主、哈佛、耶魯等知名大學教授到聯合國官員;從中國、新興市場、歐美到中東、阿拉伯世界,全球財經大師開講,深入淺出剖析國際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