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良知又有正義感，為何成了職場霸凌參與者？

在求學過程或職場生涯中、大家或多或少都曾目睹、聽聞甚至是涉入過排擠或霸凌他人的事件。但有別於勒索或是為了某項政治利益等目的外，另一種卻是群體沒來由的敵視一個對象，理由卻只是無關痛癢的小事例如「他很胖」、「他成績很差」、「他個性過於內向」、「他太引人注目了」等理由造成眾人群起圍攻。不想成為加害者和受害者的人，選擇冷眼旁觀、卻不曾向老師或主管等有權力改善這種現況的人反應，最後直到受害者轉學、離職，或是彼此畢業才讓這齣血腥鬧劇畫下句點。

這就是「黑羊效應」，由黑羊、屠夫、閒雜人等所構成的群體獻祭儀式。黑羊的過錯微不足道，甚至根本就沒有錯；屠夫也非大奸大惡之徒，不是為了利益而去傷害他人；閒雜人等以為置身事外就事不關己。黑羊越是示弱與討好，就強化屠夫的下手力道，時間讓關係成為日漸擴大的死結，無人能解。待黑羊消失後，一切才恢復平靜，彷彿從未發生過一樣。但回頭細想事件最初的成因，卻沒人提得出來。傷痛卻會留在被害者身上，久久不能復原。

本書藉由作者陳俊欽醫師的剖析，帶領讀者透過各種角度去認識被害者、加害者和旁觀者的心理進程，順著他的指引一窺這個囚禁著你我的巨大黑幕是如何被建構與瓦解，以及當自己身陷其中時又該如何自救，一步步讓傷口癒合，回歸生活的正軌。

秉持良知與正義的謀殺者，解剖屠夫的心理狀態

因為他很邪惡？因為他惡貫滿盈？因為大家忍無可忍？仔細的想一想，在你的記憶中，是否曾經有過某些原因，讓你必須鐵下心來，無視於對方的辯解，無法按捺你的情緒，讓你放下矜持，隱藏你內心的柔軟，與大家站在一起，進乎狂暴的發動所有你能使用的武器？共同對一個人發出嚴厲的譴責？

是因為他的不知悔改、一錯再錯嗎？是因為你已經好話說盡、對方卻冥頑不靈？那他到底做錯了什麼？你還記得嗎？會讓你義憤填膺、毫不留情的罪孽，應該非常深重吧？否則，你的個性應該不是如此狠毒的──或許你會自認狠毒，但狠毒的人就不會自認狠毒，更不會自我剖析，當然不會閱讀這本書，也看不到這段文字了。那麼，那個「混蛋」到底幹下什麼滔天大罪，讓你與大家「欲求其生而不可得」？這麼重大的事件，你應該記得清清楚楚才對，那到底對方是做了什麼？能說得具體而詳細一點嗎？

如果，你記得一個事件：是有關於某人成為全民公敵，大家曾為此聚在一起，思考著要如何整他。地點可能在學校，也可能發生在職場──事實上，到處都有可能。

你記憶深刻的，是那個時候大夥兒都很生氣，包括你在內，也對那個「惡霸」撂下了夠多的狠話，甚至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還故意破壞他的東西。但是，那位「惡霸」到底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你卻始終想不起來。整件事就是朦朦朧朧的，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大量的情緒彼此激盪，簡直要炸開來了，但引發這些情緒的故事，以及後來的發展──你卻竟然忘掉了。

我必須很嚴肅的告訴你，上面所描述的情節，如果你都經歷過，也許，你過去當過屠夫。當過屠夫是個很可恥的意思嗎？不是。屠夫不見得心狠手辣，絕大多數的屠夫都是溫馴而守法重紀的，但是當他們聚在一起，在黑羊效應中，卻真的就謀殺了一隻無辜的黑羊。

倘若黑羊是集所有無辜與傷害於一身，那麼，屠夫就是最矛盾、最激情、卻也最搞不清楚自己在幹什麼的人了。事過境遷之後，屠夫對於當時自己的所做所為卻往往感到困惑：「我在幹什麼啊？」如果有人追問那段時間，屠夫為什麼生氣？又為什麼發動攻擊？屠夫在回憶中，會感覺到一種相當朦朧不清的主體意識，而前後的立場，也非常的矛盾。

但是屠夫與黑羊最大的不同是：黑羊雖然跟屠夫一樣，對於整個事件感到莫名其妙，但是黑羊是極力想弄清楚真相的那一個；而屠夫剛好相反，他是最不想知道真相的人。黑羊往往在經歷過一次黑羊效應的攻擊後，畢生難忘，耿耿於懷，甚至在幾十年之後，對於人性依然戒慎恐懼；屠夫恰好相反：即便參與多次黑羊效應的「祭典」，也參與了多次殘忍而血腥的傷害行為，但是對於自己做過的一切，卻幾乎沒什麼感覺，即便有人提起，屠夫也可能忘了大半。事實上，在黑羊效應過後，屠夫的記憶流失得最快。

這會造成一個現象是：曾經當過黑羊的人，在看完黑羊效應以後，立刻就知道自己有著同樣的遭遇；但屠夫則會渾然不覺，即便看了很多次，仍會困惑：「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而不少同時扮演過黑羊與屠夫的人，則是很快就辨認出來：「原來如此！我當初就是那頭黑羊！」，對於自己扮演屠夫的其他場次，卻完全冷感，直到幾個月後，才慢慢想起來：「咦？該不會是我也扮演過屠夫？」當然，更多的狀況是：屠夫終其一生都不認為自己扮演過屠夫，或者認為：那又怎樣？很嚴重嗎？

「屠夫歷程」是「黑羊歷程」兩個完全極端的經驗。由於先前就不斷強調：黑羊效應在探討的，不是壞人如何使用邪惡手段的方式來欺負好人，而是好人如何被引導到渾然不覺地欺負好人，卻還以為自己是正義的一方。因此，被扭曲的經驗是出現在「屠夫歷程」，而非「黑羊歷程」。一個人究竟是受到什麼力量的影響，才會渾然不覺地在欺負別人的狀態下，繼續欺負別人，而對方的哀號與求饒，卻只會激發他繼續加害的動作，不會因此收手。

毫無疑問的，正常的心理思考，理當不會出現這種怪異的現象，所以，屠夫歷程中，必然存在著一些「心理效應」在干擾屠夫，讓屠夫完全聽不見羊兒的哀嚎，也看不見自己在做些什麼。

看穿黑幕

在黑羊效應的歷程當中，屠夫感受到強烈的迫切性（再不阻止他，那就完蛋了）、最後手段性（不是我狠，是你逼我逼到別無選擇才出手的）、跟我有一樣想法的人很多（那是公憤，所有人都是受害者，我跟他們站在一起）。集體意識壓倒性的超過個體意識，而選擇採取行動。

從認知行為失調理論理解屠夫的行為

人類的行為，通常是追隨認知在走的。雖然說，對於相同的事實，每個人的認知可能不一樣，但是不管怎麼樣，每個人都會基於自已的認知，作出相對應的行為。在一些特殊場合下，會發生反客為主的現象──在人腦還沒做出「認知」的動作時，「行為」卻先發生了，這下怎麼辦？

現代商場運用商業心理學的結果，整個賣場就等於是一個具有催眠與暗示的空間，你很有可能買了一件衣服，因為在現場時，整體營造出來的氣氛是那麼的美好，而你試穿之後，鏡中的自己又是那麼的美，而一旁的服務小姐都圍過來，讚嘆你的身材很好，這件衣服多麼的適合你，所以你買了。可是等到你回到家，燈光、裝潢、佈置，一切都不一樣了。你再試穿一次，發現衣服不再像當時你在服飾店裡的那麼好看了。

你該怎麼辦？「行為（購買衣服）」已經完成了，但此刻「認知（評價衣服）」卻給了你一個反面的答案。你只有兩條路可走：承認自己被那家服飾店的氣氛騙了，買了一件你不滿意的衣服；其次是，改變自己的認知，全力為這件衣服找出各種優點，讓自己舒服一點？

人們在絕大多數情形下，會選擇後者，因為前者等於要你承認自己被騙、被耍了，這是人類最難接受的一種感覺。這時，行為就會反過來引導認知，人們不再因為認知而行動，反過來，人們會因為行動，而改變自己的認知。

認知行為失調理論在黑羊效應中，占了極為重要的角色，先不論原因是什麼，只要有那麼一次，你也加入攻擊黑羊的行列，從此，你就得為自己攻擊黑羊的行為辯護了，因為你已經做出「行動」，從此以後，你就得說服自己：「那隻黑羊真的是壞事幹盡，如今引起公憤，一整個就是活該！」

但事實上，黑羊效應中，黑羊的所做所為都是相當少的，因為黑羊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所以他連要反擊或採取任何行動，連一個方向也沒有，他的每個動作，都必然會是戒慎恐懼的。更甚者，大多數時間裡，黑羊會採取忍耐的方式，要不然，「閒雜人等」也會勸黑羊採取息事寧人的做法。所以，黑羊雖然在內心很痛苦，但表現在外的行為卻不多。

偏偏人們就是需要「黑羊的反擊」，來證明黑羊到底有多壞！黑羊越是溫順沉默，人們就越找不到理由可以指控黑羊。在很不得已的狀況下，人們甚至得捕風捉影、捏造事實、東拼西湊，才有辦法「生出」一個「黑羊幹過的壞事」，讓大家一起來痛罵個夠。

最荒謬的是，人們會將黑羊不乖乖配合被宰的「過錯」，怪罪到黑羊身上，所以當黑羊很膽怯、也很努力的試圖想與屠夫們溝通時，黑羊即便只是想要就事論事，或詢問自己到底錯在哪裡──這些都會讓屠夫們的良心不安，為了對抗這種良心不安，屠夫們只好採取更激烈的手段，來圍攻黑羊。

不是每一個屠夫都那麼恨黑羊，但是唯一能確定的是，當你罵得越大聲，做出更多不利於黑羊的動作，你的理性就只好「被迫相信」那隻黑羊是萬惡淵藪。

看穿黑幕

認知行為失調理論指出了人們越陷越深的機轉，很多人就是身陷其中，而痛苦不堪，死不認錯。

黑羊效應中，一旦激起了群眾的共同反應，任何一位屠夫，也就不會被對方的痛苦反應所影響──別人都這樣做，如果我不也這麼做，那我要怎麼讓自己安心：我不會成為屠夫團體所厭惡的對象？甚至變成第二隻黑羊？

從利益共享理解屠夫的行為

當團體不安定的時候，特別會出現黑羊效應。原因就在於，這個團體如果有共同的敵人，那麼，團體內部的張力就會得到釋放，人們把原有的情緒轉而發洩在那共同的敵人身上。下面的話語，在屠夫團體之間的對話，絕對是非常常見的──

．「你看！那傢伙把自己打扮成這樣，她以為她是誰啊？」

．「他真的很厚臉皮耶！大家都明白表示不歡迎他在這裡了。他竟然還有臉來上班？」

．「喂，我告訴你們，我昨天的一個大發現，那時我剛好要去隔壁拿資料，結果看見他在跟某某某說話，還說得有聲有笑哩！他也不想想看，自己在辦公室的人際關係搞成這樣，他還有臉去找他們聊天？」

．「我們一定要揭發他那偽善的模樣。看到他昨天跟主管講話的樣子，實在夠噁心的！」 

簡單講，就是「共犯結構」與「革命情感」，是有高度凝聚力的，它不但提供了屠夫們茶餘飯後的話題，主要八卦的來源，也消弭了每個人之間的陌生感，協助建立團體的友誼，更具備個別屠夫想加入屠夫團體時，可以利用觀察觀察黑羊，來取得團體的讚賞。於是，很荒謬的，這一切，竟然是藉由犧牲黑羊一個人的利益，而讓整個屠夫團體取得了巨大的收獲。

看穿黑幕

屠夫們並不在乎上述的話語會讓黑羊知道，甚至還會主動讓黑羊有機會聽到。不要忘了，屠夫是藉由傷害黑羊來取得友誼的，做出任何傷害黑羊的事，對於屠夫團體而言，都是一種值得稱許的事情。

什麼樣的環境會構成屠夫團體的成長溫床

會形成黑羊效應的團體，本身必然存在著某些缺陷。最常見的，就是團體剛形成，彼此互相陌生，每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彼此，見了面，除了打招呼以外，就沒有別的話可聊了。這時，如果拱出一隻黑羊，那麼，雙方都會知道，罵黑羊準沒錯，對方一定接得上話。

其次是：有少數甚至一個人加入原有早已熟悉的團體中，新人與舊人之間，因為習慣上的差異，必然存在著張力，而抓出一隻黑羊（通常是新人，但不一定，也有是舊團體原本的「黑羊」或「準黑羊」）來宰，也是讓新人與舊人產生共識，而讓新人能夠快速融入舊團體中的一個有效的的辦法。

再其次：就是整個團體遭遇共同的壓力，不管是什麼樣的壓力──「公司有裁員的風聲」也好、「組織再造，這部門將與其他部門切割並合併」也好、「更換了一位新主管」也好、「黑羊本身缺乏社會經驗與社交技巧，但黑羊的專業能力或身分背景卻相當不錯，因此威脅到了團體，因而產生驚恐、焦慮、嫉妒等等情緒」也好，這時，拱出一隻黑羊，也是常見的應對辦法。 

但是值得注意的，如果團體攻擊的對象是另一個團體的成員，或者根本就是另一個團體本身，雖然會有類似的效果（凝聚革命情感等等），但是，在這種情況底下，這並非屬於黑羊效應。此時，被攻擊者因為沒有「期待」把自己融入原有的團體，所以壓力通常是低很多的。因此，我們可以歸納出黑羊效應第二定律：「在黑羊效應中，黑羊即便遭到不合理待遇，但依舊是期待能融入團體的。」

也就是因為黑羊有這個融入團體的「期待」，他會聽從那堆「閒雜人等」的話語，用盡全力想說服屠夫們：他不是壞蛋──偏偏這動作又會激發屠夫們的良心譴責，讓屠夫們下手更狠，而形成了整個惡性循環。

看穿黑幕

黑羊必須是團體中的一分子，不能是團體之外的任何人事物，否則就不會引發上述的惡性循環。

該如何破解屠夫詛咒，脫離加害者的集團      

一旦你發現，自己不知道曾幾何時，變成了一位屠夫，而你竟然跟著其他屠夫一起加害黑羊，如果你想終結這樣的困境，也想讓自己從屠夫的位置上「辭職」，不管是基於你的良心？基於你跟黑羊的感情？還是任何理由，讓你不希望看到這樣的戲碼繼續演下去了，簡單講，你想終結這場黑羊效應，那麼，你該怎麼辦？

挺身而出，為黑羊喉舌──這絕對不是一個好辦法，因為這麼做，只會多上你這隻黑羊，同時還會讓屠夫團體更加恐懼與自責，而加強攻擊的力道。    

回歸到黑羊效應的原始概念，不管是黑羊還是屠夫，都不是壞人，黑羊效應本身就是一場好人欺負好人的過程。你必須看清楚這一點，明白在這場故事當中，沒有一個人是贏家，沒有一個人需要被犧牲。屠夫們之所以會聚集在一起，最重要的元素，就是：恐懼、良心不安與團體利益。 

唯有讓沉浸在恐懼、憤怒、不安的漩渦中的屠夫們放下屠刀，根本的解決之道，就是讓黑羊不復存在。但是，這句話的意思是：讓那個扮演黑羊的人不必被釘上十字架，而屠夫們依舊獲得了寬恕與赦免。當然，用說的容易，實際作起來就困難了。我只能列出幾個要點，但無法找到一個通則，可以適用於每一個黑羊效應中的團體──

千萬不要希望黑羊能寬恕屠夫

因為黑羊已經承受過大的壓力，他的內心依舊淌著血，你要他「理性一點」，對黑羊的主觀感覺來說：那就是「當自己被殺害的時候，還要面帶微笑」──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你這樣作，你會發現在黑羊身上，你會碰了一鼻子灰，接著，你就會覺得：「我好意幫你，你竟然不領情！」，憤怒之餘，你就會放棄你的初衷。 

千萬不要攻擊屠夫團體 

因為屠夫們會聚在一起，採取這樣的行動，其中帶有強大的恐懼的。恐懼的來源不是黑羊，而是屠夫對自己行為的良心不安。你要是控訴屠夫們的罪行，那麼屠夫只好更加緊密的結合在一起，用彼此的體溫來安撫那一顆顆不安的心。

認清彼此都是受害者 

不管是面對黑羊或屠夫，儘可能讓每一個人都明白：自己不過是深陷於黑羊效應的受害者，有問題的，是黑羊效應產生的各種角色，而不是任何一個活生生的人。

讓所有人都看到真相 

簡單講，就是讓每個人都能睜開眼睛，搞清楚自己到底在幹什麼？這部分，若非專業的介入，那就是黑羊效應的宣導：讓每一個人通通清楚，原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是贏家，就算把黑羊鬥走了，只要團體所承受的壓力沒有解除，同樣的團體裡面，又會再度拱出另外一隻黑羊。團體的每一個成員，通通要了解：問題不是因為溝通不良引起的，卻是整個團體面對了危機，而人們將所遇到的威脅，通通轉向，發洩在黑羊身上：如此而已。其中一個不錯的做法，就是將本書所指出的部分，讓更多人了解，了解大家都是黑羊效應中的受害者──就算黑羊被犧牲了，就會「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嗎？實際上是，這根本不可能發生：內亂不可能解決外患。

找出問題的癥結點

大家一起來，集思廣益，找出這個團體共同面對到的問題是什麼？上述「屠夫團體的溫床」一節裡，已經說明了會產生黑羊效應的團體有哪些？只有想辦法解決它，讓團體動力緩和下來，一旦團體沒有內部張力要釋放，就再也不需要黑羊與屠夫了。天大的誤會都會因為失去衝突的動機而迅速消失。 

給予黑羊療傷的時間     

不要期待黑羊的情緒會因為屠夫團體的罷手，就會立刻獲得回復──黑羊身上的傷痕，已經存在了，團體再一次接納他，只不過是立即性的止血與包紮，但是，黑羊受創的心靈，還有很多後續的治療，才能得到癒合。每一位屠夫只要有「願意幫助黑羊走出來的心」就夠了，但「如何走出來」，這卻是更專業的議題，一般來講，沒受過訓練的多數人，是無法縫補這些傷口的，也正因為無能為力，那就不需要因為自己釋出善意後，黑羊卻不領情，就此再度憤怒。

不要輕易要求大家放下成見，坦誠布公 

可以在一次的大和解當中完成，但是別指望：雙方握個手，過去的事就可以完全忘懷－－如果你的期待是這樣，那你隨後一定會很失望，因為雙方都沒有把心中的仇恨給放下。但是，你不是神啊！你不能叫人家上一周還在情緒漩渦裡，此刻就立刻變朋友。 

禁止挑釁行為

這是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但如果只是思想，沒表現出來，那就沒關係。 

離開 

至於黑羊自願離職或調單位，這就要看黑羊自己的決定了──黑羊沒有義務接受屠夫們的懺悔而留下來。黑羊不管要離開還是留下，都是他自己的決定。屠夫團體不能質問上帝，為什麼我放下屠刀，卻沒有立地成佛？

上述都是打破黑羊效應的重要方法。如果你只是其中的一個人，我不建議直接由你來倡導，那是非常危險的。更好的方式是，讓團體其他成員，尤其是單位主管也能慢慢理解所謂的黑羊效應，明白自己的定位，而後開始減少衝突的發生，這個問題就會慢慢化解開來。當然，此時此刻，還不是談什麼「放下成見，同舟共濟」的時候，只要沒有進一步的實際砲火，那就算「停火協議」的成功了。一切希望，也就會從此開始。
（節錄第四章 躲藏在群體意識安全感下的屠夫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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