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郭董！數據證明，民主真的能讓更多人有飯吃

全球代工之王郭台銘說「民主不能當飯吃」，這席話引起社會上極大爭議，筆者深信郭董發言應該是有所本，但很有趣的，有三位美國長春藤聯盟教授的論文，正好打了郭董一巴掌：因為教授們用數據證明，採用民主讓許多國家人均GDP在約三十年內成長了兩成。

這篇名為「民主有助成長」（Democracy Does Cause Growth）的論文，共有三名學者掛名：分別是麻省理工學院應用經濟學教授Daron Acemoglu、哥倫比亞大學經濟系教授Suresh Naidu與哈佛大學政府系教授James A. Robinson，發表時間剛好是今年三月，雖然跟台灣太陽花學運同時間，文章中並沒有把台灣當作案例，但有討論到埃及的茉莉花革命！

這三位撰文的學者中最著名當屬Daron Acemoglu和James A. Robinson，因為他們曾經在前年發表一本新書，叫做「Poverty and Prosperity Power, of Origins The Fail: Nations Why」（為什麼有些國家貧窮？有些則富裕？」），廣受全球關注。

在本書中，他們倆人以十五年來共同研究的結果研究發現：制度是經濟發展的前提，也是決定國家走向興盛或衰敗的最大原因。如果能建立廣納型或是包容型（inclusive）的制度，在經濟上致力於保護財產權、制定不因人而異的遊戲規則，鼓勵資源往新科技的方向投資；同時在政治上廣泛分配權力、建立制衡機制，並鼓勵多元思想，國家就能持續發展。反之，國家若被只想擷取資源的少數政治菁英把持，則必然走向失敗。

同樣的，他們在這篇論文中，研究從1960到2010年這段時間，針對全球可獲得完整資料的175個國家，利用多個面向來進行量化分析，結論除了採用民主制度，人均GDP可以增加兩成外，同時支持了民主制度可以有利於GDP成長，特別是搭配上教育程度提高。

而這篇論文的緣起也是為了打臉，因為有一派學者認為，民主的確有可能阻礙成長。

其中包括紐約時報之名專欄作家湯馬斯·佛里曼，這位猶太裔美國新聞記者、專欄以及書籍作家，普利茲新聞獎的三屆獲獎者。因為他曾經這樣寫到，「一黨專政的制度的確有其壞處，但如果是一群有理念的精英來領導人民，如今日中國，也的確可以有很大優勢，因為這個政黨可以讓一些政治困難但有其深遠影響的政策執行，來帶領國家進入二十一世紀。（New York Times, September 8, 2009）

此外，還有羅伯特·約瑟夫·巴羅（Robert J. Borro），這位哈佛大學保羅·瓦爾堡經濟學講座教授、史丹佛大學胡佛研究所資深研究員。他也曾經撰寫一篇「民主與成長」的論文，他認為：

「當民眾的政治權利水準較低，這些權利擴張可刺激經濟成長。然而，一旦民主取得了一定成果，進一步的權利擴張就會減少經濟成長。一個可能的解釋是，在極端的獨裁體制裡，政治權利的擴增傾向於增加經濟成長，因為對政府權威的限制起到關鍵作用。然而在已經取得政治權利的地方：進一步的民主化可能減緩成長，因為民眾此時關注的是社會計畫和所得重分配。」

Barro他的論述可以簡化說：民主與經濟非但不是線性關係，甚至是倒U型關係──意思是，過多的民主會使經濟成長停滯。他認為，雖然民主化的初期會因為自由而釋放出民眾的創造力與活力，進而提升經濟，但最終將因為民眾過度重視自我權力而導致過度限縮了公眾利益。（引述自http://readandanalyse.blogspot.tw/2013/04/blog-post.html）

Barro的說法，有一點很容易被批評：如果政府不公不義，但為了拼經濟，人民也不該反對。難道人民要持續容忍不公義的極權政府，並追求分配不均勻的經濟成長嗎？

但看看下面這張表，除了新加坡是偏向一黨專政外，其餘人均GDP排行前十的國家，幾乎都是絕對民主。特別是瑞士。

瑞士公投的是從薪資投到兵役大小事情都可以進行，不僅沒有「台灣雙二一」門檻，更是完全和台灣慣老闆們希望員工能有傳統刻苦耐勞的價值觀完全背道而馳，例如：

瑞士「全民發薪」公投每人年領百萬
限縮歐盟移民瑞士公投通過
瑞士人將公投要求最低月薪14萬台幣

基本上瑞士的公投制度雖是人民用來防止議會濫權或失職的防線，也是政黨間難以達成共識時的解套辦法，在國際上也常獲得讚揚，即便近年越來越低的投票率偶遭批評勞師動眾，但瑞士人就愛這一套。

雖然希臘哲人柏拉圖曾經說，民主是僅次於暴君的第二爛政治制度（democracy as the second worst form of government after tyranny），但Daron Acemoglu和James A. Robinson認為，透過民主機制可以激勵更多經濟改革、對基礎教育更多投資、更多醫療服務、更好的稅制與公共服務，能夠降低社會不安，而最近出新書的法國經濟學者皮凱提（Thomas Piketty）在其著作《21世紀資本論》（Capital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暫譯），也預測工業國家財富會愈來愈不平等，這將對公正和公平的民主價值觀產生深刻而惡劣的影響。

他認為，貧富不均本身並非不能接受，但前提是必須能激發個人創新及創造財富，再配合累進稅率及其他措施，而使整個社會生活更加富裕。民主並不只是「一人一票」，而是對機會平等的承諾。他指出，「當所得極度不均，從而使政治影響力及取得知識與資訊的能力極度不平等時，民主制度便很難運作」

其實想想富士康在中國，想想郭董等一票台商可以隨時上見國家主席，在台灣還可以按照關公指點來解決學運和募資罷免立委，甚至威脅不給他方便就要拒繳稅，讓人不得不覺得恐懼，因為隨著台商在中國因為「有關係」而逐漸擴大勢力版圖，他們心中對「民主」的理念也越來越淡薄。

有一段話在PTT網友寫給郭董的話很有意涵：「民主不能當飯吃。但是沒有民主，過去的你、現在那些像過去的你一樣的人、未來像過去的你的那些人都不可能有飯吃。專制體制永遠不會支持所得重分配，而那些像過去的你一樣的赤手空拳的人，將會被阻擋在晉升的門外，永遠只能被統治，永遠沒有機會主導自己的未來。你花大錢買公司，付很高的薪水給台灣年輕人做沒有意義、不能創造價值、不能讓台灣為世界創造未來的工作，只會害了這個地方。」

對了，郭董，你知道你信奉的關公，當初也是反對東漢末年的政治敗壞，跟他大哥劉備、小弟張飛到處「路過」，甚至還當一度人家保鏢，最後演變成一方角頭的嗎？說起來，關公還知道「民不聊生，官逼民反」，郭董你怎麼就不曉得呢？

作者簡介_約翰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