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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是不是親生的?這是通俗劇中用到爛的老梗。但是如果問對了問題,老梗上可以長出新葉,導演是枝裕和的「我的意外爸爸」就辦到了,怪不得拿到坎城的評審團大獎。
故事從一個經濟寬裕的核心家庭展開,這是個「爸爸事業成功、媽媽專心持家、小孩乖巧」的完美組合。問題點從發現六歲的小孩其實是當年在醫院裡抱錯了開始,以前這樣的情節安排,不容懷疑的是:小孩一定要找回親生父母,因為血緣關係重於一切,而且養父母的愛不可能比得上親生父母;一旦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回到原生家庭此乃天經地義。
但是枝裕和卻把這個球丟給了父母,已經培養了六年感情的父母來做「該不該把小孩換回來?」的決定。這個twist,讓戲劇衝突從過去偏向兒女角度的生育與養育之恩孰重,變成純父母觀點的感情與血統孰重?
對男主角福山雅治來說,血統不只要純還要優秀,當他發現缺乏求勝心的兒子原來是來自一個水電工的種時,並不太困難地就做了換回品種應該比較優秀的親生兒子的決定。然而這樣純理性的選擇卻顯現了他的無情,以及相對於妻子於那份父愛缺席的不捨之情。敘事至此將影片帶入了另一個議題: 父愛在父子關係中應該扮演什麼角色?
在動物世界中,母愛一向被認為是雌性動物具備的天性,而父愛則是隨著文明進展學習而來。尤其在東方社會中,父親的形象多是嚴肅而權威的,並不輕易表達感情。社會對父性(Fatherhood)的期待也在提供入世的指導與人格楷模的典範,像是紅樓夢中賈寶玉的父親賈政,就是這種道貌岸然的父親形象。兒子未來若能光耀門楣就代表了父親的成功,而關於父子可曾一起歡聚嬉戲,從來就不是重點。
無怪乎,當福山雅治聽到會幫兒子修玩具的水電工叮嚀他不要忘記帶親生兒子去放風箏時,會那麼不以為然了!不過老天是公平的,肯花比較多時間跟小孩相處的水電工,雖然在事業上不成功,在親情上卻是豐收的,和小孩的關係也比較親。
劇中習慣了要以求勝心來面對人生的福山雅治,原本傲慢地以為憑自已的條件兩者皆可通吃(小孩均歸他),沒想到卻在父性這一課,落入了失敗組,小孩不是怕他就是想離他而去。我想是枝裕和想告訴我們,父性中其實應該添入父愛才更完整,而父愛又是以花時間相處為基礎的。如果做父親的都能跟片中的福山雅治一般地覺醒,那孩子該有多麼幸福。
從小就喜歡接觸文藝以及表演藝術的獅子座,人生經驗過各種不同的角色,包括電視製作人、大學教授、電視台副總、紀錄片導演、廣播主持人等,也嘗試過插畫、編劇、專欄作家、音樂劇導演等角色。持續在人生中探索潛能開展的新可能。
現職:台藝大傳播學院教授兼院長
業餘:BRAVO電台『歌舞時光』節目主持人
臉書:朱全斌的粉絲團
從小就喜歡接觸文藝以及表演藝術的獅子座,人生經驗過各種不同的角色,包括電視製作人、大學教授、電視台副總、紀錄片導演、廣播主持人等,也嘗試過插畫、編劇、專欄作家、音樂劇導演等不同工作。持續在人生中探索潛能開展的新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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