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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依然面臨著預算赤字危機,但一般人從華盛頓討論預算時展現著自鳴得意之情看不出來端倪。聯邦赤字先前才被視為一個緊迫問題,但時間一久,現在已經淪為美國政壇的次等問題。
觸發各界改變觀點的單位是國會預算辦公室,它是一個獨立的技術機構,負責向國會提供預算問題的建議。根據國會預算辦公室最新報告所公布的赤字預測,2012年,美國財政赤字占國內生產毛額(GDP)達7%,2013年將降至4%。這個減幅反映出,去年三月針對國防和非國防專案啟動自動削減開支機制,以及2012年底提高所得稅和工資稅後可望帶進更多收入。
更令人刮目相看的是,國會預算辦公室還預測赤字將持續快速減少,到了2015年將減至僅達GDP的2.1%,不過,此後就會逐漸上升,直到2023年,這是國會預算辦公室正式預測期的期末,將占GDP的3.5%。預算變化意味著未來十年的政府債務占GDP比率將維持在75%左右。
官方預測赤字將減》
數字吸睛,卻不可能成真
不幸的是,這些吸睛的數字不可能成為現實,尤有甚者,即使是國會預算辦公室自己也不相信它們代表將來發生的事情;相反的,這些官方預測代表一種國會預算辦公室被要求給出的「底線」的結果,國會預算辦公室的「基線預算」假設,當前法律的所有赤字削減內容都保持不變,這些內容包括像是舊的立法要求,即政府醫療保險(Medicare)專案內支付給醫生的金額未來數年將大幅下降,對於這一要求,國會每年都投票「暫停」。
國會預算辦公室為了提供更好的指導原則,會呈交一份「替代財政情景」,在其中,可能性極低的內容會從預測中被剔除。替代預測顯示,十年後的年度預算赤字將回升至GDP的4.7%、債務占GDP比為83%,並呈現上升趨勢;而且,這些估算結果是基於樂觀的假設,亦即經濟將逐漸恢復充分就業、通膨較低,利率也溫和。
未來前景不容樂觀》
人口老化,退休成本激增
政府官員和其他支持增加政府支出以刺激成長的人士,忽略國會預算辦公室更為現實的替代情景。他們使用的長期政府債務利率極低,十年期美國國債收益率只有2%、抗通膨債券(TIPS)實際利率為負,以此論證預算並非緊迫問題。然而,如此低利率並未反映正常的市場情緒,相反,低利率來自於美國聯準會正在買入更多長期證券,超過政府為預算赤字融資所發行的數量。
前瞻未來,國會預算辦公室警告,人口快速老化結合醫療成本上升,將導致赤字激增,因為退休成本和中產階級退休者醫療福利成本增加。據國會預算辦公室試算,若不改變立法措施因應,2037年財政赤字將占GDP的17%、國家債務將升高至GDP的195%以上。
龐大、不斷成長的國債,嚴重威脅經濟體質,債務維持成本上升得提高稅率支應,這又會反過來削弱激勵、抑制經濟成長。十年後,美國需要花費相當於個人所得稅收入的三分之一資金,償付國債利息。
目前,外國投資者持有一大半債務。支付這些買家利息就得向世界其他地區輸送商品和服務,而且數量超過美國得自世界其他地區的總量,這會導致美元貶值,好讓美國商品更能吸引外國買家,但這麼一來外國商品對美國消費者來說就變得更貴了。美元貶值會降低美國的生活水準。
龐大的國債還將限制政府回應緊急情況的能力,包括軍事威脅和經濟衰退;也會讓美國容易受金融市場情緒變化影響,就像歐洲經驗所經歷的那段過程。
兩個行動迫在眉睫》
增稅收、降退休醫療支出
降低未來赤字、扭轉國債上升之勢,就得提高稅收、降低政府退休和醫療計畫的成長率。實現前者的方法是限制現行稅法中的稅收補貼,卻不增加邊際稅率,原本這些補貼就是隱性政府支出,從家庭房貸和醫療保險,到混合動力車及家用太陽能板無所不包。
後者指的是降低中產階級退休和醫療項目支出成長,但這不是一夕之間就能完成的任務,必須以提醒離退休尚有十年的群體為起點,這也是為何改革得從現在就做起的原因。
不幸的是,未來赤字讓華盛頓特區人人顯露自鳴得意之情,反讓推動開啟美國長期預算赤字整合過程所需要的立法變得十分困難。對決策者和大眾來說,很重要的一點是,我們必須理解真實的財政前景,以及若不立刻採取行動,高赤字將帶來何種後果。僅僅把問題移到次要地位,其實無助於防止它爆發。
哈佛大學經濟學教授
美國前國家經濟研究局局長
從諾貝爾經濟獎得主、哈佛、耶魯等知名大學教授到聯合國官員;從中國、新興市場、歐美到中東、阿拉伯世界,全球財經大師開講,深入淺出剖析國際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