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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情境之前已經發生在我身上大概超過三次,所以當幾週前又發生一次時,真的會讓你不禁開始思考這現象的背後原因到底是什麼。
情況非常相似:
幾週前一個下午我和幾個潛在投資者和商業聯絡人有個會議,他們總共3個人,年齡層從40到55歲,有些是在財金產業,有些是專業經理人。剛巧,其中一人帶了一個大學實習生來觀摩。
在我們結束了本來的生意話題後,我們開始閒聊最近市場資訊和未來趨勢。談話導向IT,科技和消費品牌。55歲的專業經理人在消費電子零售業備受尊敬,他說:
「不管你如何爭論都不可否認,韓國在過去10年追趕了上來而且已經成為新的市場領導者。之前我們都一樣,但現在他們在消費產品、科技業甚至是文化輸出面都被視為國際級成員;真的有很多地方是我們可以仔細分析研究他們為何成功而我們沒有。」
我們都靜靜地點頭,沒有表達任何異議。
突然,有人說:
「但是,韓國人很賤,他們總是在運動比賽中作弊,我們都恨他們。」
整個桌子的人都看向發表這個意見的大學實習生。我注意到其他桌上的「大人」都皺起眉頭。
回到在幾個月前。
我才剛跟我商周的編輯開完會,當我們走出來時,其他編輯正在開會討論下週的文章。我問他們是否有一些關於下標的不成文規定。
「是有幾個,其中有一個是—雖然不總是如此—但是盡量不要在標題中提到『中國』。通常有中國的標題閱讀率都不太好,尤其是在年輕人中。」
就在幾個星期前,我在另一個出版集團和另外一位編輯開會,他們的編輯也跟我說一樣的事情。
「你覺得原因是什麼?」我問。
「我們其實在一個年齡層介在18到30歲的市調中問過年輕讀者這個問題,答案是:任何跟『中國』有關的標題都太『沈重』了。這些文章通常都是關於中國如何迅速成長,他們的年輕一代是如何努力工作,有更大的夢想,該如何研究中國市場,以及我們應該從這個成長最快速的市場中學習什麼。對於他們來說,他們可以猜到故事的方向,甚至是結果,對年輕人來說讀來總是令人沮喪和緊張,所以,何必讀呢?」
回到我跟生意夥伴開會的現場,剛巧,我在大學實習生離開後講起了這個故事。
資深經理人說:
「這個事實和剛剛年輕人的回應其實是兩個很好的象徵,告訴我們台灣教育、環境和我們年輕人什麼地方是有問題的。你是否喜歡或是在政治上對中國有敵意並不重要,事實是我們就在世界成長最快、最重要的市場旁邊,而毫無疑問中國會對下個世代的經濟和政治有很大的影響力;這是事實,不管你喜不喜歡,最少,我們都應該要接受。而如果我們接受這個事實,那至少我們應該要更了解中國市場的優勢和劣勢,以及了解我們自己未來要和他們競爭時比較好的位置。我們完全不想知道或讀他們相關文章這件事情表示我們做出不合邏輯的情緒回應,甚至沒有觸及真正的議題。」
我們為什麼在這裡?我們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低潮?
讓我們退後一步:
指責韓國在體育比賽中作弊和選擇避免任何中國相關的議題有一個共同點:
他們確實是沒有討論或是解決問題的純情緒反應。
悲哀的是,如果我們看看目前所有媒體和政治環境,我們怎麼會驚訝現今的年輕人有這樣的反應?
今日的報紙頭條大多充斥著這樣的字眼:
混蛋!憤怒!不敢相信!
我們的政治家在電視上彼此這樣對嗆的時候會獲得最多畫面:
「這全都是你的錯!你應該辭職!」
這些都是用來騙選票、注意力和更高收視率的情緒反應。他們甚至沒有開始點出真正的議題或是啟發批判性思考。
獨立新聞最原始的目標是什麼?
盡可能理性和科學地提供事實和觸及這些事實後面的議題。然後交由讀者自己在腦中來組織這些事情,形成他們自己對最近事件的意見。
在台灣這完全消失。我們把新聞當做娛樂版來讀,然後被洗腦接受這些意見,這些情緒、不理性的媒體以及為了自己利益的政客。我們直接跳到最後一步,台灣現在整個年輕世代不再有任何獨立組織和分析表達意見以點出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如果年輕世代是在這種環境中學習,你怎麼會訝異當他們聽到韓國崛起時的第一反應是:
他們很賤。
我確信我們每個人在現實生活中都經歷過類似的對話。
當談到經濟、全球競爭和內部發展,我們已經在過去幾年落後很多。
然而沒人說我們需要去喜歡它或是繼續我們的落後趨勢。
但我們一定要做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接受它。
解決任何問題的第一步是拋開個人偏見,情緒反應或驕傲。不要在爭執為什麼這是其他人的錯而跟我們自己沒關,一直指責別人並為自己找藉口,這只會讓情況更為複雜。這些是情緒反應,不是基於事實和仔細分析的理性決定。
這些反應和過程不會解決問題,只會進一步拖延我們找到解決方案。
如果我們年輕一輩總是要求老一輩人給我們更多信任、自由和責任,來注入我們認為對社會必要的改變,那首先,我們需要開始像一個冷靜、有分析能力的世代一樣去思考和分析,不要在還沒看見事實和真正問題前就急著加入已經夠混亂的環境來批評彼此。
我們需要停止成為問題的一部分,開始作為解決方法的一部分。
出生於台灣,在美國長大。12歲回到台灣,20歲出版第一本書,23歲於瑞士銀行證券研究部門工作,24歲進入哈佛商學院,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台灣人。25歲在紐約Ralph Lauren實習,26歲畢業,是台灣模擬聯合國推展協會創會理事長。28歲當上中國三麗鷗總經理,現年30歲,離開三麗鷗在台北創業。著有《放膽去闖,上海職活的故事》、《記得你22歲的眼神》。
出生於台灣,在美國長大。12歲回到台灣,20歲出版第一本書,23歲於瑞士銀行證券研究部門工作,24歲進入哈佛商學院,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台灣人。25歲在紐約Ralph Lauren實習,26歲畢業,是台灣模擬聯合國推展協會創會理事長。28歲當上中國三麗鷗總經理,30歲離開三麗鷗在台北開始創業。
出版作品:《記得你22歲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