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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無人車與一般汽車相撞,事故責任,在誰身上?
2016年2月,新加坡給了一個令人意外的答案:若無人車發生車禍,駕駛(編按:即使是無人車,未來車上仍須有真人駕駛)應負起較大責任。並且,意圖干擾無人車試駕的民眾,最高可被罰鍰星幣5000元(約合新台幣11萬元)。
新加坡交通部第二部長黃志明提出「道路交通法修正案」,研擬免除或減輕無人車公司和系統操作人員的肇事責任。當台灣的無人車法規連八字都還沒有一撇,新加坡的修法思維已昭告天下其對無人車的態度:人車相撞,是人的問題,不是車的問題,表明全力支持無人車技術發展。
無人車,是人工智慧應用在交通運輸的極致呈現,將改變年產值逾6700億美元的汽車工業。新加坡在2016年8月超越中國和美國,成為全球第一個推出無人駕駛計程車的國家,讓近年來各個積極搶進無人車領域,搶當產業領頭羊的科技大廠如優步(Uber)、Google和特斯拉都相形失色,新加坡同時也是亞洲第一個推出商用無人巴士的國家。
無人車,儼然成為新加坡的新名片。
相較於餐飲服務業的自動化,無人車技術目前仍處早期發展階段,尚未見到司機因擔憂工作不保,對無人車駕駛技術表現出強烈反彈。根據研調機構CB Insights統計,目前全球有超過30家廠商投入無人車研究。
現在的無人車已經可以幫人類送貨和載客,例如被優步收購的自動駕駛卡車公司Otto於去年完成全球第一趟載貨之旅,而在新加坡濱海灣花園的無人小巴上,早已看不到司機。
在新加坡的智慧城市計畫中,無人車將成為民眾從住家到捷運站之間的接駁工具,從新加坡交通部發布的影片中可以看到,未來,新加坡民眾將可以用手機呼叫無人車,新加坡政府希望藉此解決交通壅塞和計程車不足的問題。
新加坡還從2017年1月開始,和豐田(Toyota)和斯堪尼亞(Scania)在西海岸公路試行無人駕駛卡車,用一台真人駕駛的卡車,帶著3台無人貨運卡車,在不同碼頭之間運送貨物。
聯手學術機構拚研發
設立首座幫無人車考試的試驗場
為什麼比台灣還小的新加坡這麼積極發展無人車?又為什麼新加坡儼然成為全球最早商業化無人車的國家?
本刊來到全星最頂尖的學術機構:南洋理工大學無人駕駛車測試與研究卓越中心(Cetran),專訪該中心主持人波爾(Niels de Boer),我們發現,新加坡發展無人車的關鍵是:超開放,但很實際。
事實上,就在該中心的旁邊,全新加坡第一座「幫無人車考試」的試驗場,即將於今年完工,未來所有要在新加坡上路的無人車,都得在這一個模擬真實環境的試驗場中,通過測驗,才能正式上路。
有趣的是,目前在新加坡試駕的無人車,幾乎都不是新加坡本地公司。例如nuTonomy是美國新創,同時間在無人車試駕區緯壹科技城測試無人車的,還有英國汽車零組件大廠德爾福汽車(Delphi Automotive),和南洋理工大學合作的是法國無人車廠NAVYA。
為什麼不同國家的無人車技術廠商,都寧可捨近求遠,也要來此地測試無人車?
「新加坡政府並不是跟全世界說,喔,來吧!新加坡是個測試無人車的好地方,」波爾說,「而是這些來新加坡測試無人車的廠商知道,如果在這裡測試成功了,很有可能可以在這裡商業化應用,因為,新加坡政府把無人車計畫視為都市計畫的一環。」
「新加坡政府做事情是很有策略的,我們只會專注於能夠產生實際效益的項目。」新加坡科技研究局(A*STAR)執行總監況頂立說。例如搶先推出無人計程車的目標,就是要把在新加坡路上行駛的車輛從90萬輛減至30萬輛。
同時間,在矽谷和新加坡測試無人車的德爾福汽車技術總監蘭伯蒙(Serge Lambermont)認為,相比於歐美,亞洲政府更實際,希望讓高科技成真,「新加坡可以輕易的把所有人湊在一起,討論要怎麼把這件事(無人車)做好,他們真的有心想把這個技術做出來。」
捨棄防弊思維拚創新
官員:無人車比真人駕駛更安全
然而,無人駕駛技術仍未成熟,何時能全面普及化,沒人說得準,我們問波爾,新加坡政府在還沒確定這個技術是否真能成功,並且帶來回報的情況下,為何願意貿然投入?甚至還為此規畫了無人車試驗專區,難道不怕發生意外,傷及民眾?
「這種防弊的思維不是我們現在需要的,」波爾說,「這件事情(無人車)遲早會發生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之前發生了一起無人車的車禍,但這並不是無人車的錯,而是那輛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車的錯,」新加坡標新局(SPRING Singapore)副局長陳德鈞說,「如果每一輛車都是無人車的話,我覺得會比較安全,因為所有的路況都是可以預測的。」
和台灣同為小島國,新加坡已從法規和研發層面著手,野心勃勃的意圖成為全球第一個把無人車商業化的國家,靠的不是市場規模或龐大經費,而是大膽且前瞻的創新思維。
本文摘錄自《商業周刊》1533期 第一起無人車車禍 星國定調:人類責任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