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不流動 歐盟就等死

過去一年，歐元危機惡化不但威脅歐元區的生存，也威脅到整個歐盟。儘管金融市場的壓力減輕了，但就現在而言，為這場危機尋找長期解決方案仍是事關歐盟生死存亡的緊迫問題。

在當今高度競爭的全球經濟中，歐洲國家相對來說規模較小，人口老齡化嚴重，負債過度，且能源資源缺乏，研究和發展的投資也不足，這意味著它們的高生活標準和慷慨的社會福利難以為繼。個別國家而言無法與新興市場抗衡；所以需要一個強大的歐盟來面對全球化帶來的挑戰。

但歐元區的基礎制度——貨幣政策集中，但預算和經濟政策仍有各國政府自行決定——從長期看是不可行的。儘管歐洲的制度改革取得了一定進步，但目前所採取的措施無法形成經濟和預算政策的真正趨同，也無法產生真正的經濟聯盟。因此，金融市場無法安心。

修改條約在政治上不可行，歐盟要從危機中全身而退，有兩種選擇。

第一種選擇，歐元區國家，以及準備在未來加入歐元區的國家（準歐元區國家），可以選擇利用現有法律途徑加強合作。在理想情形中，這一合作將在歐盟制度框架內發生。如果所有歐元區成員國都參與進來，歐盟運行條約（Treaty on the Functioning of the EU）第136條可以用來支持它們的行動。該條規定，「（歐洲）委員會應該……採取專為（歐元）成員國設計的措施」，「只有（歐元）成員國……可以參與投票」，適用面極為廣泛。此外，第138條規定歐元區可以在IMF和世界銀行中採用聯合代表。

接著，歐元區可以在其他三大政策領域擴展合作：

· 稅法和社會政策的最低限度融合，前者如計算公司稅的共同基準，後者如國家級勞動力市場的進一步自由化（移民、跨國工作），以鼓勵勞動力流動。

· 和勞動力市場掛鉤的移民問題上的共同政策。

· 牽涉到跨國的民法問題上加強法律合作，特別是合同法和家庭法方面，其目的也是為了鼓勵流動性。

歐元區還可以採取一些歐盟框架之外的政策。事實上，如果並非所有歐元區國家都參與其中，那麼這類外部合作就會相當關鍵，因為第136條和第138條將不再適用。這方面的措施可以包括加強歐洲穩定性機制和歐元附加條約（Euro Plus Pact，為加強成員國經濟政策合作而設）、加強布雷頓森林體系下的現有合作，以及加強某些特定領域各國法律的自願趨同。

參與國必須決定是否做出共同政策承諾，也可以保留權利，選擇逐項參與。與歐盟的經濟和貨幣聯盟（紀律和團結）相關的問題上的合作應該是義務的。大部分（甚至所有）歐元區國家和準歐元區國家的參與，能增強歐元區的凝聚力，更容易獲得其他領域合作的公眾支持。

第二種選擇是歐元條約之外的國際協議，該協議將對參與過產生合法約束，促使它們承諾建立真正的經濟聯盟，並確定約束合作行為的規則。

如此條約的談判、批准和實施需要時間。但明確宣布向這一方向前進，並輔之以與最近宣布的債券購買計劃相輔相成的大膽的歐洲央行政策，將足以讓金融市場和歐盟民眾確信，解決方案就在眼前。

歐元區邁向真正經濟聯盟之路，佈滿了政治和制度挑戰——從決定合作領域、到保護所有歐盟國家的權利和利益，並捍衛內部市場和對外關係的團結。但克服這些挑戰、完成這一旅途，是歐盟的唯一選擇。

尚克勞德·皮雷（Jean-Claude Piris）是歐盟委員會法律總顧問，著有《歐洲的未來：通向兩速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