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通俄門」落幕，紐時竟是贏家？耗時近2年、花了2500萬...白宮記者分析最大輸家

耗時將近2年，耗費超過2500萬美元，傳喚高達500名證人，多達34人遭到起訴的美國特別檢察官「通俄門」調查，最終，以川普沒有通俄劃下句點。

那，通俄門調查是完了，還是沒完沒了？而這結果究竟是誰贏誰輸呢？

跑美國時政的記者，幾乎都知道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術語，叫Friday Afternoon News Dump，翻譯起來大概是「週五下午新聞大出清」。當眾人在週五都放鬆準備過週末時，華府記者們可是戰戰兢兢，因為美國政府有時會在週五下午冷不防就丟出大新聞，而且通常是壞消息，他們知道，無論多麼具有爭議的新聞，過了一個週末，熱度就消了，人們接不接受，也只能這樣了。

上週五就是個大出清。

下午5點，我剛趕完川普說極端組織「伊斯蘭國」在敘利亞被滅的新聞，喘了口氣，手機快訊如煙火綻放——通俄門特別檢察官米勒（Robert Mueller）向美國司法部長巴爾（William Barr）遞交調查結果。

選這時間點，宣布歷時22個月的通俄門調查劃下句點，顯然別有用心——這是有爭議的消息，但，卻又想藉著週末，不要引起太多爭議。畢竟，米勒當可是過12年的聯邦調查局FBI的局長，巴爾更是在20幾年前就當過老布希的司法部長，兩人對華盛頓媒體的運作，瞭若指掌。

然後，巴爾花了一天多的時間，看完了我們目前還不知道有多少頁的米勒報告，專家猜測，可能有上千頁。總之，巴爾是把報告濃縮成了「4頁」的摘要。兩大重點，第一，沒發現川普陣營在2016大選時跟俄羅斯有勾結，不過，第二，對於川普是否妨礙司法，米勒方面沒法下定論，也就是無法判斷川普是否有罪。

川普得知消息後，直接宣布自己無罪。他在準備搭上空軍一號回華盛頓前對記者說：「完全無罪，沒有勾結，沒有妨礙司法，感謝各位！」

川普也發了推特，把同樣的話重複說了一遍，然後還加了一句：「讓美國繼續偉大（Keep America Great）！」

這可不是隨便說的話，這可是川普競選2020連任的競選標語，他認為「讓美國再次偉大」後，可不就是要繼續偉大了嗎，而這代表什麼？這代表川普很清楚，民主黨人通過通俄門要拉他下馬這招是失敗了，想挑戰他？等到2020年11月3號的大選之日，再放馬過來吧。

這點，民主黨人也幾乎難得和川普有共識，這個共識就是，沒出問題的話，川普「至少」會當美國總統當到2020年的1月20號，因為民主黨人很清楚，在這之前，幾乎不可能能把川普給彈劾下台了，特別是調查結果發現川普並沒有通俄。

那兩大問題來了，首先，通俄門調查完了嗎？

狹義的說呢，是完了；廣義的說呢，是沒完沒了。

其實，川普上任以後，有3個主要的通俄門調查：一個是眾所皆知的特別檢察官的調查，也是狹義的通俄門調查，這個是結束了無疑；第二個，是國會參院情報委員會的調查，這個還在繼續當中；第三個，是國會眾院情報委員會的調查，這個就不好說了。

為什麼？因為在期中選舉前，共和黨掌控的眾院是說川普沒通俄，直接宣布調查結束，但後來，民主黨掌控眾院後，重啟調查，而且不只是情報委員會，還有其他4個委員會都在調查川普，調查範圍從金融犯罪到妨礙司法都有。

從這另外2個通俄門調查就能看出兩個毛病：一個是，哪個政黨掌控眾院就決定要不要調查，這表明，與其說是「調查」，不如說是「黨爭」；第二，米勒都說川普沒通俄了，那其他方面的調查就算有結果，也很難能撼動川普了，所以，民主黨人更多的只能小打小鬧，不過，這也夠讓川普頭疼了，萬一川普一直不想讓人知道的報稅記錄被曝光了呢？

這也顯示，儘管川普是擺脫主要通俄門調查的陰霾了，但，還不會從此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實際上，除了國會參眾兩院還在調查外，以紐約為主要戰場的美國聯邦和州法院對川普還有十幾個調查，調查的像是川普是否動用了選舉資金給兩名艷星封口費？還有川普的就職委員會是否接受了外國的非法捐款？林林總總還有不少的調查還在「不公開」地進行當中，川普接下來還有的頭痛。

所以放心，如果還想繼續看「川普美劇」的話，他遭調查的戲碼應該還有得看，因為美國的黨爭並未因此落幕。

再來，另一大問題是，這調查結果誰輸誰贏？

很明顯，川普贏了，相信川普遭到誣陷的共和黨人，會更支持他的連任，這對國會共和黨的選情也有幫助，說不定他們2020年能重新奪回眾院。而國會民主黨人很明顯是輸了，但輸的可不只川普的對手，輸的還有一票川普的心腹，包括川普的前律師科恩（Michael Cohen）、前競選總幹事馬納福特（Paul Manafort）等人，他們都因為通俄門調查，雖然沒調查出他們有通俄的證據，卻被查出他們說謊、逃稅等，因此他們被迫認罪，甚至淪為階下囚。

還有一個「看似」輸家的對象，那就是美國媒體。

白宮在巴爾摘要出來後的第一天，對公眾發的第一封電郵，就是痛批美國的主流媒體，白宮說《紐約時報》發布了超過644篇報導，談米勒的調查，CNN更是報導了超過908條關於米勒的新聞，白宮批評，他們卻對其他大事，特別是川普的成就愛提不提。

話是這麼說，但美國媒體也只是輸了面子，卻贏了裡子，拿《紐約時報》來說，川普上台後，訂閱暴增，2017年的《紐約時報》的訂閱收入的是第一次超越10億美元，很大部分就是因為讀者對通俄門的高度關注。

說到最後，最大的輸家，恐怕就是美國百姓本身了。《紐約時報》專欄作家曼鳩（Farhad Manjoo）就發表了一篇文章，他說了一句話：「在急著指責通俄門時，美國人浪費了時間，浪費了政治機遇，而這些時間我們本來可以更好地運用...」

確實，因為通俄門，兩黨對峙使得美國國會癱瘓，更造成美國社會出現深深裂痕，付出巨大代價的，無疑是美國老百姓。

責任編輯：林舫如
核稿編輯：陳慶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