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花近1億日圓「租」貓熊...日本兩個動物園的「貓熊差別待遇」現象，給台灣的省思

談到貓熊外交最有名的就是田中角榮與周恩來中日建交之後，1972年送了2隻貓熊給上野動物園，在當時引發日本全國的「貓熊熱」，也意外生成了一句略帶揶揄的日文「客寄せパンダ（攬客貓熊）」。字典是這麼解釋這句話：「貓熊在動物園裡，只靠著話題性以及萌樣，就能招攬大量的遊客，在語氣中帶著否定與嘲弄的意味。」

日本現在全國總共有10隻貓熊，其中貓熊最多的和歌山Adventure World從2001年開始順利生下了十幾隻的熊貓，但是不論名聲與人氣還是比不過上野動物園的力力、真真與香香，探究原因，動物園的「貓熊」其實也有第一品牌效應。

2018年上野動物園貓熊寶寶香香誕生的時候，日本全國媒體就像當年上野動物園剛送來第一對貓熊一樣，近乎瘋狂的貼身報導，甚至有媒體說「這是29年來上野動物園第一次成功培育出熊貓寶寶，是個相當了不起的成就。」

殊不知住在和歌山Adventure World的貓熊永明，在18年間已經成功的培育出16頭貓熊寶寶，這些小貓熊根據日中研究協議，大約4、5歲的時候，就陸陸續續被送回中國四川，現在只留下4隻貓熊女兒，以及永明的另一半良浜一起住在和歌山 。

日本人會忘記和歌山這個多產的貓熊家族，主要還是因為在他們心中早就把「上野動物園」與「貓熊」畫上了等號。

在沒有網路通訊的70年代，只要媒體報導，大眾的目光就會自然而然地被吸引。再加上日本人有一種特別的民族性「大家都做了，我好像不這麼做也不行。」跟風、跟流行這種行為在日本社會司空見慣，上野動物園的貓熊熱，就這麼被炒了起來。

當時，蘭蘭、康康第一次與日本大眾見面的時候，上野動物園排了將近1公里長的人龍， 5萬 6千人等了3小時只能看到貓熊不到30秒的時間。過了22年後，和歌山的Adventure World也開始培育貓熊，接著幾乎每1~3年和歌山Adventure World就會傳出貓熊懷孕生子的消息，這樣的繁殖速度，跟其他與中國合作貓熊研究的國家相比，遙遙領先，堪稱世界第一。

即便如此和歌山的貓熊家族們，還是沒辦法吸引媒體的興趣。大部分的日本人依舊覺得要看貓熊就要去上野動物園。就拿 2017年貓熊寶寶香香從誕生到與大眾見面，日本媒體熱烈的報導，不只是和歌山的永明貓熊家族要吃醋，就連生下香香的貓熊爸爸力力，也一樣被媒體忽略。所有媒體報導的焦點幾乎就鎖定在香香與貓熊媽媽真真身上。

這種現象讓很多動物專家擔心，在動物園還有許多瀕臨絕種的稀有動物，比方說在上野動物園入口右手邊，有一種只產在小笠原島的紅頭黑林鴿（ Columba Janthina Nitens ）現在全世界只剩下40隻，是日本的天然紀念物。這些紅頭黑林鴿，經過上野動物園工作人員培育繁殖之後，現在集中在這裡生息，可是在日本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一件事，即便他們的家就在上野動物園大門入口的右手邊，大部分的遊客還是無感地穿了過去，像是著魂般地往貓熊的家拼了命擠進去。

日本這些動物園每年花在餵養貓熊的食物上，就要花去大約450萬台幣，這還不包括中國自1981年簽署了華盛頓公約之後，把「送」貓熊的外交手段改成了「借」貓熊的商業行為，日本現在每年必須要繳付將近1億日圓的貓熊租借費用給中國，而且租借的貓熊生下來的後代，長大後還是要被送回四川的老家。

台北市立動物園自從團團圓圓進駐之後，加上後來生下了貓熊寶寶圓仔，的確在台灣也出現了2波貓熊熱，當時最多的時候入園人數曾經衝破一年入場420萬人次，如果以全票60元計算，當年的入園年收入也不過2億5千萬台幣，如果再加上周邊商品以及地區消費，頂多也只有5億台幣的經濟規模。

貓熊的確長得又萌又可愛，但是對於動物園來說，要傳達給市民的訊息究竟是什麼？如果真的想要發展經濟，已經不是第一品牌的「經濟市場」來說，後發品牌真的能夠發揮多大的經濟效果？日本擁有1億人口的市場，還是只專注於東京上野動物園的貓熊，這樣的前車之鑑，或許可以發人省思。

責任編輯：林舫如
核稿編輯：呂宇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