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委屈，是他

一個男人的告白：「人只有在自己想要改變的時候，才會改變。」

「你總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他不止一次這樣說你，帶點指責的意味。

你覺得委屈。

因為，你沒有社交圈，身邊朋友都是來往好年的舊識；你不去夜店，頂多會在深夜造訪誠品；你半夜不會有無聲的簡訊，手機裡收到最多的永遠是電信業者的廣告簡訊；你也一天不會安排三個行程，你覺得在一個地方待三個鐘頭比在三個地方各待一個鐘頭好。你當然也知道他的意思，沒有什麼、不要想太多……但你聽過太多的「沒什麼」，最後都變成了「有怎麼」；你也遭遇過太多「想太多」，最後卻變成「沒機會再想」的時刻，所以你太懂了。

而且，你討厭自己覺得委屈。

你並不是想勉強去改變他，因為你知道所有的勉強，最後都會讓你們的關係變得勉強。你更知道，他之所以會變成眼前的他、那個你所愛的他，都是這些生活習性一點一滴累積而成的，如果要推翻，也等於是否定了自己愛的那個人。你沒那麼年輕，也沒那麼幼稚，你已經到了會感謝他前女友的年紀了。但唯一沒變的是，對於愛情你還是同樣小心眼。

你當然也想過要參與他的這些生活，但後來發現徒勞無功，那並不是你的世界，你在裡面總是灰頭土臉，到頭來只有換來一對深邃的黑眼圈。你用無數個熬夜的夜晚，看過無數個日出之後，終於明瞭，原來自己已經在過不成眠的夜晚了。只不過場域從寂靜的床上轉變成了吵鬧的酒吧而已，你發現原來昏暗的光線這麼類似，而寂寞的感受也很相同，心裡面的喧嘩聲比身體外的還要大，你幾乎覺得自己失戀了。你擁有了失戀的感受。

你們當然有許多類似的地方，你們都喜歡看冷門的歐洲電影；在看鬼片時大笑的時間比手摀住眼睛的時間多；都愛聽流行的芭樂歌曲，越灑狗血的越喜愛，所以你們才會在一起。所以你才有了掙扎、所以你才會被捨不得拖著走。

因此，你要自己努力去試、用盡力氣去試過了。所以現在你覺得，該換他了。你不是天真的覺得愛情要公平，但卻知道互相是必須。一起調整、一起磨合，再繼續相愛，這才是愛情。你覺得一個人有必要為了另一個他愛的人改變，他有這樣的義務，你偏執地這樣認定。起碼這是你要的愛情。

你的委屈，源自於他認為你的委屈沒有來由。

去夜店的不是你、一天趕三個邀約的也不是你、深夜有無聲簡訊的也不是你，但他說，是你想太多。而他說的這句話，恰巧讓這些勉強都失去了理由。你想得很多，但沒想到的是，他的生活會變成你的無理取鬧。

你也沒有想到的是，換個男人，其實比改變他容易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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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