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盡頭 感受拱門國家公園的靜默狂喜 Arches National Park

位於美國猶他州的「拱門國家公園」（Arches National Park，以下簡稱「拱門」）相當幸運。因為，它擁有一位生於美國、世界級的自然文學作家愛德華•艾比（Edward Abbey，1927~1989），以一生來歌頌它，正如如同世界殿堂級的加州「優勝美地國家公園」（Yosemite National Park），也有一本「國家公園之父」──約翰•繆爾（John Muir，1838〜1914），以他在這一帶牧羊過程為本寫下的《夏日走過山間》（My First Summer in the Sierra）永遠相伴。

熱愛沙漠原始景觀的艾比有著「美國西部的梭羅」的敬稱，他的著作《沙漠隱士》（Dessert Solitaire: A Season in the Wilderness），即是歌頌Arches這片有著2000座鹽層上受侵蝕而成的拱門、近乎荒蕪之地的專書。另一本《曠野旅人》（The Journey Home: Some Words in Defense of the American West）艾比也不時提及他在「拱門」所度過的、簡樸卻快樂的時光。

的確，相較於「豪門」Yosemite的豐腴成熟美，「拱門」彷彿是位熱情不羈的荒村女孩，雖然擁有的不多，但是沒什麼能阻擋她的野。Arches國家公園內乍看寸草不生，只有「磨光水滑的石漠，紅塵和焦崖和寂寞的天空――馬路盡頭以外的一切」（艾比之語），但這恰好令追求無礙、自由甚至孤獨之人，最愛到此漫步。

在「拱門」這一帶行走，看似在天涯的盡頭巡遊，但是這種孤獨感，對艾比這一類具「梭羅基因」者而言，實在迷人，有種「靜默的狂喜」。

這兒雖然地貌特殊，在艾比眼中，「拱門」裡的「每樣東西都可愛，都不雕琢，有種原始的甜美。」會以「甜美」二字來形容這片荒漠的人，只能說他真的是與「拱門」在談戀愛了。《沙漠隱士》一書甚至將這些拱門高級地喻為「比畫作更有意義的畫框」呢。

在這些列入美術館等級的「畫框／拱門」中，最知名者要算是「Delicate Arch」。你會在無數猶他州的旅遊資訊中看到她的倩影。而數種中譯名裡，還是《沙漠隱士》（天下文化出版）譯者唐勤翻得最佳――「纖巧石拱」。這座身高16公尺、未曾整型的自然美女身材真的很好，一雙健腿穩穩地、勇敢地跨在拱門國家公園東邊、直落約150公尺的懸崖上，傲視眾（男）生。沒有誰能征服她，你只能行經兩公里半的朝聖步道，抵達她，向她膜拜。

也可以將「纖巧石拱」看作凱旋門。2002年在猶他州鹽湖城舉行的冬季奧運，聖火就穿過了這座門。而隨著你心中所想，它還可以幻化成各種事物。這是欣賞抽像畫作的方式之一，沒想到拱門國家公園中的各式畫框，也有著畫作的意義與功能了，「一門一世界」。

其他，園中的「雙圈拱門」（Double Arch，顧名思義）、「風景拱門」（landscape，園中最長的拱門）、「天際線拱門」（Skyline Arch，岩壁上的一個大洞）、「視窗拱門」（The Windows Arch，據稱微軟公司的Windows軟體命名由此而來）、「平衡石」（Balanced Rock，一長塊直的岩石頂端停了一大塊橫的岩石而不倒），皆是這兩千佳麗選美比賽中的佼佼者。「魔鬼花園」（Devil’s Garden）區更是遍布大小拱門，圓的扁的高的矮的，宛如正在舉行一場自然建築展。

如果你開車來，「拱門」官網建議，只要有一個半小時即可逛完「纖巧拱門」與「視窗拱門」這兩區。如果你有4、5個小時，那就可以逛完整個國家公園區了。

不過，那是指在每個景點只停留10分鐘。在沙漠情調擁護者、又擔任過該國家公園管理員的艾比曾半開玩笑地說，真想將這群人從車中拉出來，再讓他們站起來。我想這是愛之深、恨不得與人分享「拱門」之好的心情，這真的得靠健行、騎馬、騎單車或是更挑戰的攀岩等方式，才能深切體會了。包括不要一直跑來跑去、而是靜止不動在某拱門前直觀，也都比在半天內逛完全區要來得記憶深刻吧。

最後提醒讀者：參訪「拱門國家公園」，你需要一頂帽緣很夠遮的帽子、充沛的飲水，以及一顆能接受「無常」的心。這群石拱無論現在多奇特、攝人、怪誕，總有一天會被時間與天氣改造。實情是：由於這片鹽份地帶地質過於脆弱，自1970年代以來已有40多座拱門因風化過劇而崩塌成亂石。不過，這是自然整型，就像美國國家公園管理者也常讓森林大火順勢發生。請勿傷心，1970年代距今也不過40年，三億年前這兒還是海呢。大自然／拱門世界中的無常，其實反而是正常……。

拱門國家公園：http://www.nps.gov/arch/index.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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