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不是他的謊言，而是自己的不知不覺

一個男人的告白：「只要是人都會說謊，說謊不好，但比說謊更糟的是，說了還被識破。」

常常，愛情最叫人受傷的部分，並不是他拋下了你，而是，你從來都沒發現，他有離開你的打算。

總是這樣，愛情的初始都建立在夢幻泡泡之上，輕飄飄地，你不曾在意腳不實地，因為你的歸屬建築在他身上，今後他就是你的天涯、你的海角，你再沒其他方向好依循，也不需要去追尋。因而戀人從來都未發現泡沫其實很脆弱，眼裡只會看見絢爛的色彩。也因此，他的離開才會一夕就讓你的世界天崩地裂。

你先是措手不及，無法有任何反應，你甚至一度以為那是他的玩笑？愚人節也還沒到，他的玩笑開得太早，他的幽默你不總是能懂。再來，是不知所措，你還再推敲、還再思考其他可能，你也不想要去整理一地的心碎，逕自地別過頭去，因為你覺得他會回來幫你一把，跟你說，都沒事了，再摸摸你的頭。然後，一切再如往常。你還再想，他怎麼會突然就抽手？一定有哪邊搞錯了、有什麼誤會，一定是。

原來愛情裡，叫人受傷最重的其實並不是謊言，而是不知不覺。後知後覺都還有知覺，不知不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一敗塗地。才會不甘心。

再跟著，你開始記起他曾說過的那些承諾，先是一一細數，再拿出來跟他對質，希望他履約。答應了，就要做到，你把它們當作是一種正義的象徵。但愛情卻從來都不是白紙黑字，而是自由心證，所以才那麼難、那麼珍貴。只是當時的你也沒發現，自己並不是在求什麼公正，而是一種乞討。你不是在跟他要回已失去的，而是在求他繼續愛你。你把愛變成了是一種施捨，他在上、你在下，然後還不以為意。

於是你才發現了，負心的人對自己做過最糟的一件事，並不是他負了你，而是，反悔的人是他，但你卻還在向他解釋，彷彿錯的是自己。

你也把它們拿來當憑藉，給予慰藉，好說明這是你們相愛過的證據，過去的一切並不是自己所想像，而是真實存在。你曾以為這會讓你在夜裡睡得好，但沒想到最後卻落得日夜不得安寧，好不容易睡著卻易醒、醒了又像是在夢境，從此不得平靜。因為你把那些曾有的誓言當作是寶物，所以才會緊抓不放，但沒想到所謂的寶物，唯有自己認同其珍貴性才成立，如果對方已經視為敝屣，就再沒有爭論的餘地。

終於你也才驚覺，原來自己竟是拿他的失約來懲罰自己。就像是列車已經進站，他沒出現，你仍堅持等在原地，從此無法前進也沒有方向，成了愛裡受困的孤魂。

所以，之後你再也談不成任何一場戀愛，每個出現的人都會讓你想起他的辜負，每個對你好的人，都會提醒你之後會有多不好。原來，最黑心的愛情，並不是某個人當時欺騙了你的感情，讓你傷心，而是從此之後你草木皆兵，在愛裡永不得超生。最可怕的並不是他當時傷害了你，而是，從此之後損害了你的愛情健康。最後你才這樣體悟到。

可是，在有的時候人就是會遇到不良善的人，你只能盡量去防範，卻無法完全隔離。但，也不能因為怕受傷，今後就把所有的人都當成壞人看待。你還是希望自己可以繼續在愛裡全心全意去投入，不抽離、不冷漠，但同時也開始去學著不盲目，在愛的同時也能耳聰目明。

◆原文收錄於《想念，卻不想見的人》慶功版→http://goo.gl/YKG2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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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