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好，才算足夠？

一個男人的告白：「喜歡一個人，對她好是應該的。不喜歡一個人，再好都是負擔。」

「為什麼是他甩我？」他離開了之後，你的心中一直對此耿耿於懷，這件事就像是你身上的夏季曬痕，過了兩個季節還褪不去，冬天來了還賴在你身上捨不得走。因為你不服氣，因為你對他很好，因為你對他好到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步。在他身上，你看見了另一個自己。他犯了錯，你的第一個念頭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他辜負了你，你想到的卻是「我要讓自己更好。」你猜想對一個人好，就等於留住一顆心。

「好」那麼珍貴，沒有一個好是理所當然，因此對方應該珍惜，就像是你對他一樣。所以你不問收穫，只問對不對得起愛情。你不擔心自己受苦，只怕凍了愛情的花長不出果。因此你努力讓自己更好、對他再好一點，你想像「好」是沙漏裡的細沙，每多付出一些，終會累積成愛情，這是你的迷信。但沒想到他一反手，一切又歸零。

你相信「好」會被看見，只要自己做得到。但怎樣也沒料到，對方可以不要。

後來，你對自己生氣。其實他沒那麼好，即使是身在其中的你都看得出來，但你卻老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你用他的錯來否定自己，然後還覺得自己不夠好。所以你不甘心，在門外搖旗吶喊只為求得一次重新答題的機會；所以你也氣自己，氣的是你對他的好恰恰映照出你對自己是有多麼的不好。你開始發現自己原來沒有自己想像的了解自己，你的假設都只是假設，真實永遠都不會照著你的步伐走，愛情也比你以為的殘酷，根本沒有給人反悔的機會。

你用了很多的淚水才學會，原來，「好」不是愛情裡的必須。

就像是他之於你， 他對你不好，但卻讓你死心塌地。那時候你才真的懂了戀愛用的是心，而不是大腦，邏輯分析無法幫助你談好一場戀愛。就像你也無法跟外人解釋他「哪裡好」，「好」是一個形容詞，而非名詞。而「好」，是由愛產生，而不是用好長成愛情。

但可以確定的是，「好」不是愛情裡的主餐，而是配菜，沒有一個人會為了配菜上餐館。

而當愛情只剩下你的好，距離失去比較近，離擁有比較遠。你也才明瞭，「好」就像是你在16歲那年就挑好預備在婚禮播放的歌曲，只有懂得的人才能感受，只有對珍惜的人才有意義。就像是酸甜苦辣，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味覺，各自的體會，你無法用自己的舌頭去替他人感受，就也好比他不要的好。

原來、原來，「好」從來都沒有足夠不足夠的問題，只有珍惜與不珍惜的差別。

退到最後，離開了那場愛的風暴後，你才搞懂，其實你可以把對他好拿來給自己。或許他會辜負你，但只有你懂得自己的價值。而，其實誰先提分開並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你跟一個爛人分手了。為此，你就值得大肆慶祝。

從今天開始，你可以為自己在夜裡點一盞燈，把位置空出給另一個人，而不是為他等門。至於你的好，你可以先留給自己。

◆本文收錄於《寂寞太近，而你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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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