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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場 | 教育趨勢

「和媽媽相處超過3天就吵架...」母親這種病,你痊癒了嗎?

「和媽媽相處超過3天就吵架...」母親這種病,你痊癒了嗎?
撰文者:吳曉樂

少年Pi的奇幻漂流,若要選出一句最經典的台詞,有一句實在叫人難以忽略:「人生就是不斷地放下,然而最讓人痛心的是,沒來得及說再見。

說告別總是很難。

扔棄一項曾經伴自己好長一段卻也久未使用的物件,拒絕前往曾經留下美好紀念但事後憶起反而傷感的景點,也或者是,理該親近的人,但是親近卻只帶來疼痛呢?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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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書之後,在不同的演講場合,或者私底下的信函,有一個問題反覆地出現,我整理了一下,發現這問題大致上是長這樣的:「只要一想到,母親曾經用充滿錯誤的方式教育我(多半是詆毀自尊、批評謾罵、控制活動或者是限制隱私⋯⋯等等),我就感到痛苦,甚至是怨恨,怨恨自己的母親,但某程度上,我又對於怨恨母親的自己感到罪惡。到底該怎麼釋懷?或者,至少減輕看到母親時,幾乎是下意識湧起的不適感。」

也有些人反應是:「有時我看到電視廣告上強調家庭和樂的鏡頭,會立刻轉台,在我的印象中,我與母親之間的相處是緊繃且幾乎要窒息的。然而,轉台之後,我會禁不住想,我跟母親演變至此,到底是誰的問題?是母親的管教方式不當?還是說我是個不夠貼心的好女兒?

原先是個別回答這些問題,但沒想到類似的疑問不停地出現,日本作者岡田尊司所著《母親這種病:現代人的心靈問題,可能都來自母親?》一書,標題十分聳動,但在日本熱銷超過14萬冊。從這本書的熱賣,或許可以提供一個觀點:過去常言,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但此刻你我手上捧著苦讀的,也許正是同一本。

也是建立在這認識之下,我想好好梳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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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不可避免的第一步就是,我們也得去認識,上一輩父母親的失落。

台灣這幾年來的教養敘事,可以說是有著天差地遠的轉變,過往被允許的,搬到現代會被說是虐待,過往不會有人指手畫腳的私領域,如今有太多管道等著介入干涉。更坦白一點說,四、五年級生的父母而言,面臨一個尷尬的處境:他們的上一輩,他們的父母所施加在他們身上的管教摹本,到了他們這一代,才發現完全不能、也不應施用到自己的下一代。

然而我們從誰身上習得了父母親職角色的功能與定位?

往往也是父母。

一場演講中,一位母親的說法坦白得不可思議:「在我還小的時候,我最不喜歡父親動輒用棍棒的方式管教我,但是,輪到我與我自己的女兒相處時,我才發現到,或許腦袋不太記得了,但是身體記得,我的身體記得很清楚這種管教的方式,當我回過神來,我的棍棒已經落在女兒的身上了。之後,這狀況發生了一次,又一次。我不知道怎麼跳開這輪迴。」

也有家長不少反映,很多概念對他們而言是太過新穎的,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隱私,在他們還是為人子女的年代,父母拆閱自己的信件、「旁聽」自己的電話是很理所當然的事,若發出抗議,一句「我要保護你!」、「我是為你好!」,他們也只得摸摸鼻子噤聲。但等到他們自己為人父母,不過複製父母的行為,卻遭遇子女強大的抗拒,縱然搬出上一輩的說法「我只是想要保護你」,子女的反擊更是讓他們無法招架:「你根本就是想要控制我。」

時間造就觀念的轉變,而太多父母沒有趕上這輛列車,被拋在遠遠的後頭,用他們唯一熟悉的方式管教子女,雖沒有包藏惡意,但齟齬反覆叢生。

若沒有人先跨出第一步,看見對方的困境,那麼,重啟對話幾乎是不可能的。但也曾有人如此問過:「既然是父母做錯事,那為什麼不是父母先來找我溝通?」對此,我原先給的回答是:「看得比較透徹的人,想得比較深遠的人,不妨就先伸出手來,先跨出第一步來,如果受限於『父母』必須率先去親愛、照顧『小孩』的,反而又是自己拘泥著,不放自己好過了。」

而《與父母和解,療癒每段關心裡的不完美》作者許皓宜有更生動的說法:「30歲之前,人常常把父母背在身上,於是很容易讓人卡住,變得沒有方向;直到釐清自己受父母的影響為何,去認識、去理解,才能把背著的父母請下來,讓父母陪在身邊一起走⋯⋯當我更瞭解我自己,我父母就走到我前面去,當他們往前走去,我就可以轉身,走我自己的路。」

但不是每一次的溝通都能收到效果,也不是每一次的齟齬都有和解的希望。在一些狀況中,很多人清楚地體悟到,沒錯,父母雖然是把自己帶來這世界的人,但同時也是為自己的生活帶來不少苦痛的人物。此際,若繼續鼓勵與父母「和解」,或者是強調親情之於每個人的必要性,對於當事人而言,不僅欠缺同理心,反而是增加了剝奪感。

此際,回應文章標題,也是該好好地跟父母說道別了。在建立起自己生活圈的同時,也測量出跟父母相處的安全距離。這也是我長期以來很重視的想法:人跟人之間,不管他們之間世俗的框架生做怎樣,可能是母女,或者是父子,是夫妻還是摯交,無論他們再怎麼親密,交換多少秘密,有多少故事與人生是重疊的,他們仍得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而這安全距離的拿捏是很個人的。

一位讀者斬釘截鐵地告訴我:「三天。就是三天。每一次回家,我不會讓自己待在家的時間超過三天。」這不是偶然得到的數字,是她與母親碰撞無數次換取的珍貴經驗:「在三天之內,我們還可以和和氣氣地做一對好母女,但是——超過這安全範圍,不知道為什麼,我母親的毛病就會開始發作,開始針對我的舉動吹毛求疵,就像從前,她老是對我所做的一切感到不滿意。也像從前,我們會開始大吵。好一陣子互相不找對方說話。」

也有人找出來的安全距離是空間:「上大學之後,即使學校離家不遠,我仍表態要住在宿舍。當然,這過程也是經歷了一番家庭革命以及陣痛期,但在我的堅持之下,總算是搬出去了。我至今仍每天回家吃飯,但用餐過後,我堅持回宿舍過夜。因為,只要有母親在的空間,我就感到拘束與不自在,唯有回到宿舍,我才可以達到真正的放鬆與歸屬感。我知道,每一次我轉身離開,母親注視我的背影,當下的滋味想必很不好受,偶爾我會心軟,但現實會提醒我,自從我把距離拉長之後,我看母親的視角,比從前多了一些正面,少了一些尖銳。」

我相信這些安全距離的摸索都不是一蹴可幾的,勢必是經過好幾度的拮抗掙扎與斡旋,才區分出來的界線。在過程中,親情的收與放,外界對於個人孝與不孝的論斷,都可能干擾這好不容易找出來的平衡之道。

最後,我不得不送上諮商學者張怡筠的一段佳言:「你可以有一天有這個體諒的心說,我了解你甚至我願意原諒你⋯⋯然後呢,找一個方式可以和平共處,你不需要擁抱他們,但是你能夠遠遠的望著他們,祝福他們其實就還不錯了。

作者簡介_吳曉樂

台中人。1989年生。台灣大學法律系畢業。喜歡鸚鵡。
鸚鵡被關在籠子裡,久了會學會開門,希望有一天,更聰明的人也會學會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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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父母相處為什麼痛苦 媽媽難相處 母親這種病 和媽媽吵架 如何跟媽媽相處 跟媽媽吵架 跟父母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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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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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中人。1989年生。台灣大學法律系畢業。喜歡鸚鵡。

鸚鵡被關在籠子裡,久了會學會開門,希望有一天,更聰明的人也會學會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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