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的「破銅爛鐵」不是失言，是台北市政府「失職失能」！

柯文哲在接待英國外賓時，表示用不到外賓致贈的懷錶，如果送人沒人要，可以拿去給收「破銅爛鐵」的。這席談話震驚四座，因為這種言論遠低於一般政治人物的水準，可能還不如地方黑道議長，約等於「經常吃石虎」的鄉代。

因為水準低過頭，主要政治評論者多為之語塞，不過一般輿論也罵到柯市府火速出面致歉。

許多人說這是「失言」，也有柯文哲的粉絲說這是被記者陷害。如果是上述的問題，道歉修正即可，但我認為這次的狀況沒那麼簡單。我認為這個大包，指出柯市府有明顯的「失能」問題。

我們先來看「失言」。

「破銅爛鐵」事件背景，是記者追問柯文哲是否會有「送終」這樣不當的聯想。如果柯講「對喔，是不是要送我終」，這就是失言。他懂狀況，但開錯玩笑。

但他的反應先是要「送人」，沒人要的話，再送去收二手貨的「破銅爛鐵」，這就跳脫原本的語言脈絡，完全在狀況外了。

外賓贈品一直都是送給政府，由首長代收存，他怎麼會當成是自己的私產呢？就算是私產，將贈品處理方法公開，在道德上也有疑慮，會傷害才剛建立的信任與友誼。

那有沒有可能是被記者陷害呢？

被記者陷害的狀況是這樣子的：「請問柯市長，英國方面送這種有不好諧音的禮物，你覺得適合嗎？」

回答「不適合」，當然不對，但就算回答「適合」也不對，最好實問虛答，像是：「沒有適不適合，我收到的是滿滿的情意啦！」

但「破銅爛鐵說」的對話過程，也不是這樣的狀況。記者只問他會不會有負面的聯想，他卻自己扯出一大段話。

那柯文哲這次事件的問題出在哪？

我認為是「失能」。

柯文哲自己不懂，這是「無能」。但人總不是萬能，一定會需要他人的幫助，但他的市府機器沒有辦法支援他，這就是「失能」。失能的問題遠大於無能。

依政府機器的運作常模，市長要見外賓了，一切會怎麼動起來呢？

首先，行程秘書敲定了這個接見行程，確定時間地點，外賓基本資料，預計交換的禮物。文稿幕僚準備市長的相關談話講稿。新聞單位聯絡媒體。

其次，各幕僚與市長確認接見談話內容，交換禮品過程與需知，收到禮品後的處理方式。

最後，外賓抵達後的招待，會前溝通，實際公開接見過程，會後送客，媒體發稿。

看起來很簡單，很日常，很死氣沉沉，但漏了一部份，事情就會大爆炸，保證大家立刻都會「飛」起來。

我們能追問的是，為什麼沒人告知市長這些禮品是公產，是要市府留存的？柯文哲到任時，沒有帶他去巡一巡過去收過的禮品嗎？如果柯忘了，或是沒人告訴他過，那接見前有沒有專人對他說明禮品處理要點？

為什麼這些該做的事都沒有做？不是很愛SOP？這是不是失職了？

許多細節對老公務員來說是常識，但對民選政務官則不一定。做為幕僚，就有責任「假設」首長什麼都不知道，在行程開始前照本宣科一次，即便首長聽不進去，至少也是他的責任了。

但我只看到「隨隨便便」這四個字。事後上外交禮儀課，那為什麼不事前搞定？只有打弊案、拆東西才是市府正業，其他都可以隨隨便便嗎？

英國人送鐘還是送錶，觸不觸你霉頭，是他家的事，你不用管，你就把自己家的事做好。做不好？要你公務員做啥呢？要你幕僚做啥呢？

這也不是說柯文哲就沒責任。幕僚無能，主官問題最大。他自己不帶人進市府，用新的幕僚，結果這些人出包了，他就有責任。

而他不懂涉外事務，就應該倚重外事長才來幫他設想，但他也不做。他見外賓亂七八糟的狀況已經不只一次，有過而不改，怎麼會沒責任呢？

把「破銅爛鐵」事件指向柯文哲的教養問題與知識不足，其實是把政治問題窄化成個人道德領域，好像把他罵一罵就夠了，這樣永遠無法真正改善問題。

市民需要的不只是柯文哲道歉或是上什麼外交禮儀課，市民需要的是能解決問題的市政府。不要搞錯重點，問題不在「教養」，不在「送終」，不在「破銅爛鐵」，而是你的市長室運作當機了。

作者簡介_周偉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