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阿陸仔」就反感？中國富商買西班牙大樓，當地人：我們愛中國人

本文作者：胡嘎
13歲開始收藏每期世界電影，在報紙上圈電影時刻表，調鬧鐘在凌晨四點起床看。不過這次不是一部電影，是我的人生。2004年我去荷蘭交換學生，整層樓友說的竟然都是西班牙文，從此換了一個西班牙靈魂回來。2013年夏天到Ibiza度假，不意找到soul mate，八月晴天閃了電，於是結束在時尚、精品、烈酒打滾的日子，遠赴馬德里定居。

「西班牙大廈」（Edificio España）是馬德里市中心最重要的地標建築物之一。1953年建成，共25層樓高，當年曾是西班牙最高的摩天大樓。被西班牙最大的銀行Santander收購後空置將近十年，成為馬德里傳說最多的空屋。今年六月，中國富商王健林旗下的大連萬通集團以2.65（約新台幣103.46億元）億歐元將它買下，計畫改建成飯店與豪華公寓。

西班牙人普遍樂見這筆交易成功。房地產市場持續低迷，景氣與失業率未見好轉，國外投資者挹注資金、帶來商機與就業機會，當地人當然張開雙臂歡迎。

Part I. 「美國人更討厭」

馬德里人怎麼看中國人？

Carlos
男，30多歲的馬德里青年，是一個情報分析師暨博士候選人，攻讀東亞事務與中國國際關係，曾在上海待過一年學習中文。
喜歡中國，一向對中國語言、文化、政治深感興趣。樂見越來越多中國企業如銀行來西班牙投資，以及兩國在經濟、政治上交流日漸頻繁之際，中國文化也在西班牙開始發酵。

Ajda
女，30多歲的馬德里新住民（來自斯洛維尼亞），碩士生，攻讀社會學與漢學，曾在台北與上海各待過近一年學習中文。
喜歡中國，尤其是中國文化。認為中國哲學與文學在歐洲應該被更多人認識，樂見中國經濟成就引發歐洲青年對中國文化的興趣。斯洛維尼亞還不見中國蹤跡，但在馬德里已可見到移民對西班牙人生活帶來的影響。最期待的是中國人快來馬德里開間KTV。

Maite
女，50幾歲的老馬德里人，是西班牙文教師，十五年來教過許多中國學生。
喜歡中國，與中國移民鄰居關係良好。認為中國移民為西班牙人帶來許多好處，尤其是他們刻苦耐勞的特質帶來的正面影響。樂見中國投資者為西班牙經濟帶來正向刺激，尚未感受到中國政治勢力；即使有也不擔心，反正美國勢力更不受歡迎，中國勢力進駐剛好能平衡美國對歐洲的影響力。

西班牙有17萬中國移民，經營餐館、雜貨店、超市、百元商店、理髮店……。在馬德里市中心，中國人經營的食品雜貨店分布密度之高，直可媲美台北的便利商店；且他們幾乎都經營至12點，假日也不休息，大幅提升當地的生活便利性。

中國移民在此與世無爭，不惹事生非、不喝酒鬧事、工作勤奮、待人有禮，西班牙人對他們的觀感普遍良好，少見對於中國移民的反彈情緒產生的社會案件。

（綜合身邊跨世代友人對中國的看法，可以看出普遍樂觀，尚未有「恐中」情緒產生，這得要歸功於中國移民在當地的努力。）但值得關注的是，中國在展現經濟「軟實力」之外，政治「硬實力」早在背後運作。

Part II. 反人類罪

今年二月，西班牙最高法院認為中國前國家主席江澤民、前總理李鵬等涉嫌對西藏犯下種族滅絕等罪行，以「反人類罪」向他們發佈全球通緝令，引發中國強烈反彈。西班牙是全世界少有真正於法庭實行「普遍管轄原則」的國家，西班牙最高法院也被全球人權組織視為尋求公理的發聲所在，曾對犯下「反人類罪」的前智利軍事獨裁者皮諾切特首度簽署全球通緝令。

不過對公理的追求終究不勝政治影響力，西班牙政府最後決定讓步，修法取消此普遍管轄原則，態度軟化後，總理拉霍伊（Mariano Rajoy）也得以在今年九月首度訪問中國，推動雙邊經貿合作。看在中國手上數百億歐元的西班牙國債，此時的西班牙人只能先顧好民生大計，歡迎中國人再來買幾棟「西班牙大廈」，救救他們疲軟的經濟吧！

本文收錄於英語島English Island 2014年12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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