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的高級傳令兵
傳令兵,在沒有手機的古代戰場上,他們是一群負責傳遞上級指令的人;當戰況吃緊時,他們帶著將軍手諭冒死突圍,衝出敵陣去傳訊求援。他們的任務就是將手諭傳出去。
但當手機取代了訊息傳遞,即時通訊軟體讓傳令更有效率,傳令兵還有存在的必要嗎?(聽說軍隊裡的傳令兵早已變成服侍長官的私人秘書,甚至還得幫忙洗內衣……。)
我看到的是,每個組織裡或多或少都有傳令兵的存在。打開Email開頭寫著,「奉長官指示,我需要×××,你盡快給我。」對話中,「老闆說要這樣做,請大家照辦」「我也沒辦法,這是上頭要的……。」
這些對話都是傳令兵的慣用句,只傳令、不說Why;責任一往上推、二往下丟。對話裡唯一的原則就是,一切都是別人說的,跟我無干。可惜的是,這些聰明的傳令兵自以為姿態優雅的跟蝴蝶一樣,到處飛來飛去當好人廣結善緣;但其實在下屬眼中,他是沒有肩膀的主管;在上司眼中,他更是沒法承擔的不沾鍋,一有麻煩事不是打太極、就是閃得比任何人都快,沒法成為共患難的革命夥伴。
高級傳令兵更是麻煩,這種位居高階的傳令兵,領著高薪,倚老賣老,只負責傳令、派工、沒事動動嘴皮子,到處指點挑毛病,有錯不是上頭無能、就是下頭偷懶。這種人是組織裡的奢侈品,沒有發揮價值就算了,還會在組織裡散發毒素。
我其實看過很多稱職的傳令兵,他們不斷自我進化。譬如一個購併案的談判中,當雙方老闆還處於陌生、王不見王的階段時,中間需要一個有緩衝作用的居間傳話協調者。這時候,一個稱職的傳令兵會以成事為目標,摸透兩位老闆的脾性,審時度勢的衡量什麼話該講、什麼樣的話是意氣之詞不該轉述,哪些話又應該用什麼樣的情境或語氣傳達,讓老闆們聽得進去。最後案子成,關鍵不是因為價格或是利潤,而是雙方老闆終於被他調對頻了,「奇檬子」對了,事情就成了。
跟原始傳令兵的最大不同是,他的目標不是「原封不動的傳遞訊息」,而是「用適當的方式傳遞訊息,以達成任務」。成事,才是他最重要的目標,這是二.○版本的傳令兵。
三.○版傳令兵的價值更高,他不只能將上層決策往下傳遞,必要時站出來為政策辯護,還能夠體察民情將下層民意上達,在決策過程時,促成上下雙向交流,進而提出更具價值的解決方案。短期不只加速事情推動、長期更凝聚組織共識。
疫情過後,每家公司都加速數位轉型,如果公司裡還存在一群只做messenger工作的傳令兵,尤其是高級傳令兵,後果還真是令人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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