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機門前的左轉與右轉

在法蘭克福機場轉機的旅途，偶遇一位設計界舊友，他因設計國內最成功的誠品書店聲名大譟，近期更整合東方美學風格、融入宋代人文元素，替中華航空設計波音七七七客機內艙而得獎連連。每一年他都有新作品啟發業主與台灣各界，在一個以創意為主、推陳出新為強的行業來說，其歷久彌新本領令人嘆服。我至今念念不忘的是約二十年前，看見重慶南路東華書局內的一個角落，他所展現的不俗規畫，以及一位漢學教授從骨董店，購得一張難得由他設計的灰色地毯。

當年還不熟識大師，站在地毯前面就想：「這人以後一定很不得了，」一個連小東西都設計到無懈可擊的人，必定有某種不俗的穿透力在他身上流動！後來我有點虛榮了，因為我終於認識陳瑞憲。

今年十月，在遙遠的德國機場偶遇他，引發我強烈的反省。一開始遠遠看到他，我就想衝過去打招呼，那種心情是異鄉遇故人的興奮，但突然，他的方向是轉進航空公司貴賓室，而我則直線走往候機廳。在那一瞬間，我的反射動作竟是把臉側轉過去，避開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