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皆有過 To Err Is Human

英文裡有一句言簡意賅郤極傳神的名言，那就是To err is human, to forgive divine.（凡人皆有過，唯神能寬恕。）這句話已成為英文裡的經典常被引用，一般人可能習焉不察，不知道此一名言實出自18世紀著名英國詩人亞歷山大‧波普（Alexander Pope, 1688-1744）「論批評」（An Essay on Criticism）一詩。

Pope的名言和中國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句話有異曲同工之妙。數年前，中共前外長兼副總理錢其琛到華府訪問，在一公開演講的場合，被聽眾問起大陸人民對毛澤東觀感的問題，錢為了替毛洗脫，就引用「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的說法，年輕的翻譯將之譯為To err is human，頗為傳神，可惜的是翻譯將之讀成To err is humane，那就走了樣了，因為human和humane的發音不同，意思也不同。humane（重音在第二音節）是富有同情心、善良之意（sympathetic, compassionate）；human則專指人或與人有關之事，如人是human being，不能說humane being。西方社會有所謂Humane Society，這是保護動物協會（特別是狗）。至於錢其琛的翻譯，為何會把human和humane混為一談，是發音不準確、無心之失，還是分不清兩者的分別（不至於吧），就不得而知了。

Pope的To err is human擊中人性的弱點，而緊接著說to forgive divine才是此句精神所在。Forgive（寬恕、原諒）別人確是不易，因而說能寬恕是神才能做到的事。孔老夫子的弟子子貢問曰：「有一言而可終身行之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從字面看來，孔子說的「恕」，有英文的forgive之意，不過著名的英國漢學家理雅各（James Legge,1814-1897）將「恕」譯為reciprocity。此字之意是「互惠」，國際外交特別講究reciprocity，動詞是reciprocate，如說「回應對方的善意」，即可說reciprocate the goodwill of the other si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