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 Albatross Around the Neck

不祥之兆

今年台灣的總統大選,因為陳水扁堅持要同時辦公投,造成台灣和美國之間的齟齬,兩岸的局勢空前緊張。由於這個緣故,美國政府和學界對於台灣的選舉極為重視,若就智庫(Think Tank)討論會的情形來看,關注的程度甚至超過對美國今年11月的總統選舉。二月下旬華府的三家智庫布魯京斯研究所(Brookings Institution)、亞洲協會 (Asia Society)、戰略及國際研究中心(CSIS)聯合舉辦了一場座談會。主講人之一卜睿哲 (Richard Bush,前美國在台協會理事主席,現任布魯京斯東北亞研究主任)在會中用了兩個英文字眼,特別引起筆者的注意和興趣。談到兩岸之間的「92共識」(92 Consensus)時,卜睿哲說了下面一句話:This illustrates the political albatross that these shibboleths represent for Lien Chan.他是說「92共識」這個流行術語(shibboleth)很可能成為連戰的政治上的不祥之兆,這裡的albatross和shibboleth值得介紹。

英文裡的an albatross around the neck表示是種bad omen(不祥之兆),兼含內疚和罪惡之意。這個成語典出18世紀英國詩人柯立志(Samuel Taylor Coleridge, 1772~1839)的敘事長詩: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古舟子詠)。Albatross是南半球的一種海鳥,中文譯名是信天翁。Coleridge的詩說,一艘船航行於南極的海面,困於冰山之中,動彈不得。恰在此時,一隻信天翁飛臨船上盤旋,藉著這隻albatross的領航,船隻終於脫離險境,航向安全的水域。豈知船長忘恩負義,竟然盤弓把這隻divine bird(神鳥)射殺。大概是報應,也許是albatross報復,不久船隻即被濃霧和熱浪所襲,行駛不得,而且日子變成永晝,歸航遙遙無期。水手們怨恨船長的不義之行,於是把dead albatross套在他的脖子上,提醒他射殺信天翁為大家帶來的惡運。已故的外交部次長楊西崑喜用a dead albatross around our neck說法形容台灣所處的國際外交困境。

今天的美國大選將是布希和凱瑞(Sen. John Kerry)的爭雄之局,gay marriage(同性戀婚姻)已成大選中的爭議,布希誓死反對,凱瑞傾向贊成。所以有人說,布希的策略之一是 "Bush will hang this gay marriage albatross around Kerry's neck"。Shibboleth一字出自《聖經》舊約的〈士師記〉(Judges),故事是以法蓮人(Ephraimites)和基利人(Gileadites)兩族之間的戰爭。基利人擊敗以法蓮人,占領了約旦河的渡口,以法蓮人逃生必得經過這些渡口,基利人為試探要過河的人是否為以法蓮人,就要他說shibboleth這個字。以人的語言沒有sh的發音,故把shibboleth讀成sibboleth,一旦露出馬腳即遭殺害。這情景和「228事變」時,暴亂的台灣人為鑑定外省人是否假冒台灣人,要他們說台語的情形彷彿。若台語不過關,則兇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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