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的超硬與微軟

一九八九年六四天安門事件後,廣場上的學運領袖陸續逃到海外。頂著民運的光環,他們受到歐美各國英雄式的歡迎;而發動鎮壓的中共政府,也受到相對的譴責。當時在紐約林肯中心盛大聲援吾爾開希的會場上,記者追問助理國務卿為何不對中共施以經濟制裁,他說:「因為只有維持聯繫(Linkage),我們才能保有著力點(Leverage)」。

聯繫與著力點,這兩個字道盡了美國縱橫捭闔的邏輯。最近逐漸加溫的智慧財產權談判中,不論是在亞太經合會議或是WTO新一輪預備談判,我們都看到立場強硬的美國,以智慧財產權至上的態度,強力主張延長保護年限、收回公共使用範疇(public domain),以及將數位內容產業奠基的「暫時性重製」納入重製的定義。在這兩個國際舞台上,國家之間複雜的利益關係,恰巧給了美國充足的槓桿著力點。

聯繫與著力點,這兩個字也可以用來解讀聯邦地方法官柯拉柯特莉對美國司法部和微軟之間纏訟四年的反托拉斯官司的判決。在厚達三百四十四頁的備忘錄中,柯拉柯特莉選擇接受司法部及九個州對微軟所做「適當的糾正」,而駁回另九個拒絕和解州的「過當的制裁」。藉著和解所創造的新聯繫,柯拉柯特莉對微軟施加法理與道德的雙重壓力,要求微軟達成其在審判期間所承諾的:「改變其競爭策略中的掠奪式行為,俾以遵守法院的矯正」,並且「要求微軟的董事,尤其是出庭作證者,為履行本矯正規章的每條規定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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