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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 郭台銘連署涉賄》3問題測你的法律常識！為何收高梁酒沒事、洗髮精卻是收賄？ ▌本文作者柚律師為國立政治大學碩士、現為執業律師。 2024年將舉辦4年一度的總統大選，除了以往的2大黨以外，這次還多了非常搶眼的2位候選人，像是民眾黨的柯文哲和以無黨籍身份參選的郭台銘。 因郭台銘非由政黨推薦，所以為了參選必須依法完成連署，且連署總數須達前一次總統、副總統選舉人總數的1.5%，大約是28萬9667人的門檻，這讓連署本身多了點難度，但郭台銘11月1日已送交部分連署書、隔日公布連署書總份數達103萬6778份。 但士林地檢署即發現：台北市一名張姓前里長，涉嫌將空白連署書交給多名熟識親友，若親友完成一張連署書即可得新台幣250元，藉此手法完成1000份連署書，日前經檢察官向法院聲押禁見獲准。 檢察官過濾張姓男子背景，查出曾擔任台北市某停車場管理員的石姓男子，另涉嫌以每份500元收購連署書，並透過不明管道取得不知情民眾的身分證，再偽造民眾簽名而製作連署書。 本來連署或投票，都是為了支持自己心儀的候選人，但弄不好就得面對刑事官司。尤其，在各式大選期間，常會看到候選人挨家挨戶拜訪，只為了獲取民眾手上的一票；也會贈送各式各樣的物品，來吸引選民目光。 什麼樣的情況會構成賄選，也就是俗稱的「買票」？要注意什麼，才又不會違法呢？ 怎樣會構成「賄賂／買票」？ 大方向來說，根據《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與《刑法》規定，「賄賂」（一般俗稱的買票），是指對「有投票權的人」做出以下的行為： 發動邀約，表達「想要交付好處」。 行賄的人跟有投票權的人達成「要給多少好處」的共識。 「讓有投票權的人獲得好處」的行為。 只要在這3個階段中有任何一個行為，被檢警機關發現，都有可能會被認定為賄選，透過這些動作，都有可能讓選舉產生不公平的結果。 今年10月中時，就傳出新竹縣新埔鎮代表會主席王增基，為幫郭台銘連署，涉嫌提供獎金鼓勵民眾踴躍連署，被新竹縣調查站掌握情資；經搜索後，查獲現金、連署書等證物，訊後即移送新竹地檢署繼續調查。 具體來說，檢察官即依《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規定，認定王姓男子給予獎金，讓參與連署的人獲得好處，影響連署的公平性，進而涉嫌構成犯罪。 不過，最核心的問題是「好處」該如何認定，因為「好處」，可說是各吹各的調。 或許，民眾覺得他手上的票要投誰，一包衛生紙就足夠；但也有民眾收了好幾千元，才願意全家改投給某候選人。甚至，2022年底，更有候選人的樁腳購買知名老字號的「沙鍋魚頭」禮盒，分送給里長、鄰長，讓他們再去分送給里民們。 面對五花八門的「好處」，法院以及檢調機關，是怎麼認定賄選呢？以下舉幾個曾經發生過的案例，讓大家來用心中那把尺來衡量囉！ 候選人送禮百百種，下面這些東西OK嗎？ 關於「送好處是否成立賄選」一事，網路上最常出現的說法是，「以30元為基準」，這是源自最高法院檢察署2001年9月24日的會議結論。 該會議認為：候選人發送的物品，若是在介紹候選人的個人資料，或是夾在文宣內中低於「30元」以下的宣傳物品，例如：原子筆、鑰匙圈、打火機或小型面紙包等，只是讓選民對候選人加深印象，並不足以影響選民的投票意願，而不會成立賄選的犯罪行為。 也就讓「只要給低於30元的東西，就不會構成賄選」的說法，甚囂塵上。不過，因為賄選的重點，要放在「好處是否足以影響選民的意願」，也讓法務部在2003年另外發布一則函示，強調30元不是認定賄選的唯一標準，要看候選人有沒有賄賂的犯罪意思、就具體個案認定。 知道了這個標準，就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1.造勢現場發餐點可以吃嗎？ 去年，在台南舉辦的一場反賄選座談會中，主持的檢察官詢問在場許多民意代表候選人，鄉親里民會不會因為誰煮的「滷麵」比較好吃，就選擇投給誰？ 現場還真的有里長現身，他表示可能真的有影響；且說當時他吃到的該碗滷麵用料實在，市價至少超過30元！ 回到法律來看，因為30元不是認定賄選的唯一的標準，法律沒有明文規定什麼是不該拿的好處，需要用其他角度去輔助判斷；像是在候選人的主觀意圖上，是不是真的要用奢華滷麵讓大家都投給他？或只是為了選舉造勢，提供參加的民眾便餐、填飽肚子的平價滷麵而已。 實務上比較會踩到法律紅線的，就是在造勢場合贈送「價值不斐」的食品禮盒，或假借活動提供免費流水席，宴請有投票權的鄉親里民們，這種就比較容易被認定有賄賂的意思。 2.洗髮精等民生用品可以收嗎？收高粱酒為何沒事？ 在2022年11月，台中地檢署查獲里長候選人假借名義發放洗髮精、清潔劑等救濟用的民生物品，一份發送的物品組，價值竟然高達2097元，就被檢察官認定涉嫌賄選犯罪。 在高雄，一位里長為求能順利當選，在尋求選民支持之際，順便送了一瓶價值179元的高粱酒。不過，最後法院認定這瓶酒在該民眾家中均分後，每個人只分得三十餘元價值的酒，所以只是日常送禮，而不構成犯罪。 同樣送民生用品，價值也沒差很多，但認定的標準，是在候選人的主觀意圖，以及「好處是否足以影響選民的意願」。 3.比賽獎金可以領嗎？ 2018年的時候，基隆有一位候選人在選區舉辦歌唱比賽，共有17位選民報名參加。該名候選人為了讓參賽者都有得獎機會，發放17包金額不等的獎金；在舉辦活動的時候，也懇請大家支持他。 後來隔沒幾日，該名候選人又舉辦里民出遊的活動，並收取少許費用、包車讓里民們參與。最後，2個活動都被法院認定是為了獲取選民投票支持，才給予的不正當利益，因而構成賄選。 該名候選人提供的「好處」之所以被盯上，是因為這種提供現金，或明顯與成本不相符的觀光旅遊活動，都容易被認定為足以影響選民意願。因此，只要在選舉期間舉辦有一定價值的活動，並要大家支持該候選人，都很有可能有賄選的犯罪意思。 法律對於賄賂沒有既定標準，總之：歹路不可行 上面這麼多案例，讀者應該可以發現：什麼好處會成立賄賂，其實法律是沒有既定的標準，還是需要回歸個案考量——考量候選人給予的利益是多少？是否足以影響選民意願？候選人發放時，內心有沒有要買票的想法？ 最終，由法官判斷，個案中是否有構成賄選的犯罪行為。 尤其，從不同地區的風俗民情來看，干預選舉的型態有百百種。例如，在都會區多以新聞媒體訊息影響投票意願，非都會區可能是以發送物品獲得選民好感，如禮盒、旅遊、流水席及金錢等。而在較為偏遠的地區如離島，甚至可能會出現幽靈人口，透過虛遷戶籍的方式左右選舉結果。 大家在選舉期間都要特別留意，避免不小心觸犯法律。總歸一句，如果候選人贈送金錢或非「日常宣傳小物」，且目的是希望你支持某一候選人的話，候選人就有可能構成賄選罪喔！ 責任編輯：倪旻勤核稿編輯：陳瑋鴻 ... 2023.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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