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將製造「沒有工作的世界」？4點告訴你為何該樂觀面對

沒有工作的世界？

如果生成式AI和新一波的技術與人類勞工相比，有絕對的優勢呢？如果技術潮流發生的速度遠比實體資本上的創新還快呢？如果生產力躍升得更高，並在過程中大量取代人力呢？如果我們正在進入一個沒有工作的世界呢？

評估總體經濟風險，或當風險變成真實衝擊時，企業主管很難做出判斷：這些紛亂是短暫的動蕩、永久的轉變，還是只是假警報？總體經濟運作體系將永久改變經濟運作方式？企業領導人往往有必須採取行動的壓力。

二○二○年秋季，我們和《不工作的世界》一書作者丹尼爾．薩斯金以此為主題展開一場辯論，我們很訝異薩斯金聚焦於所謂的「技術性失業」，卻沒有認知到技術取代人力的必然結果：技術取代人力將使物價下跌，人們的實質所得提高，因而創造新需求和新工作。

「沒有工作的世界」這種說法是一個假警報。

技術性失業並不是最近才出現的恐懼，數十年前，一個可能是杜撰的、但仍然具有啟發性的談話就點出了這種疑慮。

這是亨利．福特二世與美國汽車工人聯合會會長間的對話。看著新工業機器人，福特問道：「你打算怎麼叫那些機器人支付你的工會會費啊？」會長回答：「亨利，你打算如何叫機器人買你的車呢？」

沒有工作、沒有需求這種令人害怕的結果很容易想像，但兩者都忽略了重點：技術促使生產力提高，成本降低，價格下跌，使得人們的實質所得提高，讓人們的資金可以用在其他地方，進而為其他產業創造更多的就業與更多所得。

每一次的技術創新都伴隨著新工作誕生，這並非運氣使然，而是一種因果關係，是我們談到的生產力成長技術—成本—價格—所得連鎖效應，驅動了新工作出現。

悠久的就業史說明了這種動態。美國隨著農業生產力提高，如今只剩下極少數的勞動人口務農。但我們知道，過去一個世紀並未發生結構性升高的失業，在我們看來，這種結果並非運氣，而是合乎邏輯。

生產力成長使產品變便宜，為人們帶來更多所得，家戶所得花在食物上的比重下滑，增加的可支配所得被用於其他方面，創造了新就業和新所得。

在經歷多次技術變革期間（不只是農業衰退時期），美國增加了將近一億五千萬個工作。新所得通常會被用於購買商品，但更多時候是花在服務上，這些服務在破壞性技術到來時，幾乎不為人知。簡而言之，技術性失業這種說法由來已久，但從未實現過。

我們並非試著淡化挑戰及困難，特別是當顛覆性破壞快速發生時，勢必會讓許多人感到痛苦。調整和技能的再訓練有其必要，但我們認為，沒有必要害怕會發生崩潰性的技術性失業。只要想想過去幾十年間的生產自動化與自二○一○年末期以來的低失業率並存，就能明白這一點。

一個思考實驗可以凸顯「技術性失業」這個觀點的問題。

如果我們錯了，技術的衝擊比我們想的更大、更快，迎來一個勞動力供給寬鬆的時代呢？如果發生這種情形，前文描述的物價下滑連鎖效應會更強烈：成本與物價將會急遽下滑，實質所得及支出將上升。

這將催生出一個由生產力激增驅動的高通縮時代。社會挑戰隨之出現，但這將是繁榮的危機，不是總體經濟的危機。

我們預期，隨著市場調整，這種繁榮終將消除寬鬆的勞動供給。把這個思考推到極端，如果技術真的在所有生產領域都取得相對於人力的絕對優勢，那麼，技術—成本—價格—所得—就業間的連鎖效應將會瓦解，因為所有新工作機會都會被機器取代。這將是一個超級過剩的世界，使經濟學的傳統角色（即配置稀缺資源）失去意義，必須轉向尋找新任務。

我們從來沒有考慮過，當所有東西（至少是所有生產出來的商品）基本上形同免費時，一個經濟體要如何運行。這將是一個新挑戰，但很難被視為是壞事，事實上，這將是一個了不起的世界。

從另一個比較不那麼極端的角度來看：如果我們需要推出「全民基本所得」來解決大規模失業問題的話，就表示我們的經濟能負擔得起這筆開支；如果我們負擔不起，那就代表我們並非真的需要它。

切記，小數字帶來的大影響。我們特別關注生產力的角色，原因在於，生產率成長是經濟成長潛力最明顯的來源。

在預測下一波由科技推動的生產力成長時間點與規模時，我們必須保持理智務實。

當你把技術交到各行各業工作者的手上，尤其是在勞動力不足的情況下，促使他們去尋找更好的做事方法時，這神奇的力量就會展現。

那麼，我們應該留意什麼？

一、注意勞動市場，別只關注技術。切記，生產力不只是技術而已，還與生產流程中如何使用技術有關。當勞力短缺時，技術的應用最能發揮效果。勞動力市場緊張的年代，有助於推動生產力快速提升。

二、所謂「很快」，指的是年，不是季。緊張的勞動市場促使企業採用新技術，因此生產力成長是一個可信的前景，但這是必須歷經多年才會出現明顯影響的過程，而非短短幾季。

在評估生產力成長的時間點時，別忽視技術必須克服（終將克服）的許多障礙。生產力的提升一開始可能很平緩，但如果能夠持續成長，長期下來將會累積巨大的成果。

三、保持對成長規模的務實預期。人們會從令人驚豔的生產力成長個案去推測總體經濟。切記，在評估生產力成長的提升規模時，大幅且持續的趨勢成長提升是一個很高的門檻。即使生產力成長提升五十個基點，效果也已經非常顯著。

四、對技術性失業的說法抱持懷疑。「技術發展與進步將造成大量失業」的說法由來已久，但一直沒有成真。

回想一下，技術會使成本與價格降低，這會使人們的實質所得提高，增加新消費，最終創造新的就業。這個過程需要時間，也會面臨各種挑戰，但「沒有工作的世界」是一個脫離歷史現實的論點。

我們認為，科技能夠、也將會帶動一波新的生產力動能增長。雖然宏大的展望看起來太過樂觀，但切記，在總體經濟學裡，小數字意味著大影響。

我們能避開假警報嗎？讀者應該了解：沒有人能總是正確的判斷總體經濟。事實上，我們必須棄絕「科學確定性」這個不實的觀念。

話雖如此，如果有正確的分析習慣，企業領導人還是很有可能正確判斷前面提到的每一種假警報，關鍵在於採用一個更重視情境變化而非僵硬的理論、更重視判斷而非單純預測的方法。在面對那麼多災難預言和那麼多假警報的狀況下，我們也需要更樂觀，但不要過度樂觀，而是要理性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