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聰明」掛嘴上

女兒考試回來羨慕鄰座的同學，平日上課不是偷看漫畫，就是隨意做自己喜歡的事，唯一沒做的就是念書，但考試成績卻都名列前茅。這種「聰明」真是讓全班女生嫉妒得牙癢癢的。某日遇到這位女生的父親，閒聊中無意知道，這位優等生每日念書到半夜兩三點，因為在學校要「假裝沒事」，所有的功課都帶回家完成。有一天女兒在哭泣中陳述，「我喜歡被說聰明，不想被說成努力用功。」這種把能力的價值看得比努力高的例子，在我家也出現過。

兒子小學念的是資優班，但考試成績往往沒顯示出標準智力測驗該有的水平，老師對他的評語永遠就是，「如果你認真一點，成績就會不得了，」他沒在課業上精進，卻在班上扮演小丑的角色，做一些好玩的行為博得全班的哈哈大笑，以掩飾自己無法回應老師問題的窘態。在一連串的挫敗中，他不禁哭著說：「從小每個人都說我聰明，如果我真的用功但成績不好，那我不是連最被稱讚的聰明都沒了嗎？」我有點傻了，為了保住「聰明」的稱號，面對自己的不足，只好用別的方法來轉移焦點，努力真的比不上天生的能力？

有趣的是，大人也不遑多讓。周圍的貴婦朋友，塑身美容無所不用其極，萬元保養品下手絕不手軟，每晚呼拉圈搖到腹部瘀青仍樂此不疲，但當妳問及如何保持窈窕曲線時，她們的回應通常是：「哪有保養啊！我是最懶的，且又愛吃，自助餐每次都要拿六次……」應該最被珍視的「努力過程」完全隱而不見。大人寧可被讚以「天生麗質」的能力本質，也不願凸顯努力的價值；大人小孩都一樣，把能力看得比努力更重要。我陷入思考，該如何在言行上去說服孩子，努力比能力更能被自己所掌控，更能幫自己被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