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菜就是傳家寶
遠居異地的移民,在味覺上總忍不住懷舊。移居加拿大的袁皖君,所懷念起的,則是童年時外婆家廚房裡的葫蘆麵疙瘩。於是她就在北國自家的廚房,設法調製記憶中台灣外婆的味道。而又因為旅居之地包容了多元種族,袁皖君更尋訪了移居自其他十二個國家的家庭,挖出其私房菜和家族故事。有些家庭已在加國生活了第三代,即便對原生地的地理風景已記憶模糊,卻仍保留飲食傳統,繼續煮食老祖母流傳下來的秘方。以飯菜香,證明自我獨特的文化血統。(文‧陳乃菁)
或許,有時人生就是一連串解碼的過程。若能畫一條弧線,與其他弧線交錯的點,就可能是每一個解碼的線索。有的人能捕捉到這樣的訊號,從此看人生,就有了非常難以形容的神秘感。在書寫採訪的過程裡,始終沒想過會遇上來自亞美尼亞的受訪者。Armenia,這個極少被提及、謎樣的國家。非常小。人口總數?三百二十多萬。是小沒錯,但她的袖珍卻揹負了巨人般的歷史、巨人般的傷口。一九一五年,奧斯曼土耳其政府屠殺了亞美尼亞人,是種族滅絕,殺了一百五十萬。一個現今也才三百多萬人的國家被剷除了一百五十萬人。我真的難以想像,對身在當地承受的那些人民而言,這是何等的鉅創?
Stella為我示範她自小每逢過耶誕每家必備的糖炒杏仁時,爸媽剛好都在廚房。他們一聽到我提起土耳其進行的大屠殺,都有許多迫不及待要發表的意見。媽媽Knarik是個滿頭白髮的祖母了,她的祖母在大屠殺中成為孤兒,非常辛苦長大。影響想必是到Knarik這代,因為那夢魘揮之不去,雖然傷痛感覺已淡去,剩下的是種控訴歷史不公的憤慨,但這段慘劇仍在一般家庭裡像團黑雲般籠罩著。「還有德國,二戰時德國發現了亞美尼亞人聰明的血統,於是抓來很多亞美尼亞年輕人參戰。」父親Haroutoun說:「但不給他們武器,讓他們上戰場當炮灰。」Haroutoun激動的回憶反而讓女兒Stella很自然的希望他冷靜一點,那些都已是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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