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最後一面 未必是遺憾

死亡來得太快,準備總是太慢。面對親人的逝去,曾是全台最年輕、辦過近千場告別式的禮儀師,透過看到的無常,告訴你如何為人生畫上「圓滿」句點。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句話,常在電視上聽到,而禮儀師也會提醒家屬何時該看最後一面。只是,往生者好看嗎?之前公司搞了個「壽衣走秀」,跳脫傳統的新式壽衣:黑色小碎花洋裝、細肩帶長裙、晚禮服、燕尾服等,讓人看到原來壽衣也可以這麼美呀!但消費者可曾想過,那些穿著壽衣在伸展臺上的是職業模特兒,每位都是年輕帥哥美女,但躺在棺木內的往生者呢?

想到多年前,那時還算是新人吧,但也已接過不少工作,往生者大多是壽終正寢的。有次駐守在某家醫院太平間,當大體從樓上運至太平間助念室,雖然家屬找好禮儀公司,但太平間一般不准其他禮儀公司在裡頭的。家屬要助念,就順便做個服務問家屬:「要把往生被翻到脖子嗎?」

有些人助念是整個蓋住的,但有些家屬會想看著往生者助念。家屬對我點了點頭。我向大體鞠了個躬,輕輕把往生被向下翻。進入眼簾的是一頭烏黑茂密的秀髮,接著是沒有皺紋的額頭、秀氣的眉毛,眉毛下見到長長的睫毛,只是,上眼皮因為肌肉鬆弛而微微睜開著。眼睛裡的瞳孔已經混濁,看不到靈魂;一張清秀的臉龐,若不是半開的眼和嘴,就像活人睡著了一般。看看資料、和家屬聊聊天。十八歲的女生,家中長年茹素,更別提根本沒人抽菸,醫生、家屬都不懂,為什麼是肺癌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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