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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陌生人

最近一個大陸訪問團來台灣,主辦方在世貿聯誼社設宴招待,有一位企業老闆,做生技的,說他在前往阿里山的路上,把當期的《商業周刊》看完了,那一期的封面故事是「一千三百人救活一個產業」。他一直說,「很有意思,報導這樣的題材。」重要的細節還提出來和我討論,把那故事的關鍵點幾乎重說了一遍。

只不過,我心裡一直納悶,這麼本土人物的故事,他為什麼會有興趣;再者,整本都正體字的雜誌他怎麼消化的?時間短暫,我沒找到答案。

大陸以報導社會趨勢知名的雜誌《新周刊》總編輯封新城來台灣開會,和他約了碰面,沒想到他口中談到台灣的文人,有些我還沒見過、沒聽過,而他和他們卻已經有多年的交情;他選擇住信義計畫區,四個晚上換四個飯店,他說,多體會台灣,尤其台北,這個迷人的城市;更重要的是,每天晚上可以去逛誠品。

年初時一個採訪對象說了一個故事,北京一個官的小孩要來遊台灣,他想說起碼在五星級飯店擺一桌,才顯得出誠意,沒想到小孩提的需求讓他嚇一跳,想要吃鴨肉扁;那是四年級、五年級生有的年少記憶,一碗鮮甜湯汁的米粉。為什麼一個九○後出生的小孩會對這有興趣?

甚至有大陸朋友,問我有沒有台北永康街附近的旅社,乾淨就好,他就想逛永康街,連一家家牛肉麵、小吃,他都如數家珍,有些小店我也沒聽過,他形容起來彷彿他才是台灣人。

漸漸的,我們對來台灣的大陸人該有不一樣的思考,他們已經不能再用一箱箱鳳梨酥、一罐罐烏龍茶的大買家,這樣的形象來框住他們。他們正在用不同的方式理解台灣、享受台灣,而且演化過程相當快。

他們從過去大量花時間討論台灣政治人物,現在重心轉到了一條街、一家小吃、一本雜誌、一本書;除非是跟團遊台灣,少有人不在誠品買書買到另外準備箱子寄回大陸去。

大陸人,極少提到台灣不會談得眉飛色舞、充滿好奇,甚至有點神秘;因著這樣的心情,他們幾乎是全民動員,三百六十度拆解台灣、消化台灣。

我們呢?有沒有同樣的興趣了解離我們最近,最熟悉的陌生人?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還是應該認識一下他,習近平,未來十年會牽動台灣經濟、文化的中國領導人。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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