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春野養心禪

寶明叮嚀從青紫蘇處傾入茶湯沖出香氣,「別打散吃,不要亂攪,緩緩吃⋯⋯。」

寶明叮嚀從青紫蘇處傾入茶湯沖出香氣,「別打散吃,不要亂攪,緩緩吃⋯⋯。」(攝影者.王辰志)

春三月,說的是立春到立夏之間的三個月。《黃帝內經》說,春三月宜清淡多綠蔬。可是蔬食何能勾起食慾,何能飽足?

初見盈盈一握開胃米糠淺漬上桌,數粒毛豆仁、數條紅蘿蔔與甜椒,心中忐忑起疑。一直溫文淺笑解說菜色的店主寶明,神情貞定:「接下來是茶漬飯,……白飯不要吃太多喔,後面還有很多菜。」他手勢如氣功大師,每人只得小小一碗,但這茶漬飯卻像注入滿滿原力,霎時打通被制約已久的食慾任督二脈──少食多滋味,每一口細咀慢嚼竟生出千滋百味,口腹漸生滿足。這不稀奇,稀奇的是,當下豁然開朗:曾幾何時,我們鮮少因飢餓而進食,卻墜入華麗豐盛的美食陷阱,五臟滯膩咎由自取。

少,牽涉分量與烹煮方式,還涉及進食當下摒除雜念;唯有專注,桂花香米飯的芳馥浮動,茶湯清香尾韻綿長,手作味噌調以梅醬的鮮馨甘美,每一瞬間了了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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