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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紅色皮鞋

十月五日,一雙桃紅色皮鞋出現在小巨蛋的舞台上,成為視覺上很難揮去的記憶。

那一晚,二十五週年的感恩之夜。一九八七年,《商業周刊》誕生,台積電也在同一年創立。當時我在另一家媒體,花了一個多小時採訪張忠謀董事長,採訪結束,我接著又安排了兩家半導體廠的採訪,他們都告訴我,台積電這種代工模式不可能會成功,他們也不準備把訂單交給台積電。那張攝影大哥幫張忠謀拍的黑白照片,至今還歷歷在目,當時沒有「淡定」這個詞,但張忠謀的表情就是。

那一晚,張忠謀來到晚會現場,我心中感觸特別多。二十五年,多少青春,幾番沉浮,淘盡多少英雄好漢,如今還能光鮮站在舞台上,這是多不簡單的一件事。

初次亮劍,我們都有分辨出寶劍的能力嗎?

台積電的模式其實是在一片懷疑聲中披荊斬棘,《商業周刊》也是一樣,錢花完了,再去借;別人不敢再借你,用股票當抵押;如今發行量成為雜誌業龍頭,要經歷多少個夜晚煎熬與堅持,才能不選擇棄船。

那一晚,我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是時代?是領導人?是團隊?是管理學上說的策略?哪一個環節讓這把劍越磨越亮?還是需要萬事俱備,才能寶劍出鞘,震驚江湖?

不管以上的答案是什麼,我還是無法認同「戲棚下站久就是你的」是可以形成規律的。我還是信仰十年磨一劍。寶劍不會渾然天成,起碼也要敲敲打打,也就是說,今日英雄,昔日哇哇落地也得從吃飯穿衣、爬行摔跤學起。

一開頭提到的桃紅色皮鞋,是穿在當晚演講貴賓、哥倫比亞大學全球品牌領導力中心創辦人施密特(Bernd H. Schmitt)腳上的鞋子,他是體驗行銷的大師級人物,桃紅色,在萬人劇場中一眼就被看見,但我相信,他的第一場演講,不管是準備工作、個人自信,都無法一下達到顛峰;鞋子可能換過上百雙,領帶也得像七彩霓虹式的不斷嘗試,才能此次演出,短短十五分鐘緊緊抓住觀眾眼睛。

站在萬人舞台的最後方,看過去,鞋子的形狀已經模糊,桃紅色卻相當搶眼。晚會中一個個走過我眼前的貴賓,二十五年前,他們也都是黑白的色調,如今,都是震懾一方的產業龍頭,他們都找到屬於自己的桃紅色,讓人們永遠記得他們,記錄這走過的二十五年。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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