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夫人的英文

蔣夫人宋美齡女士以106高齡於10月23日午夜時在紐約逝世(台北時間24日中午以前),次日全美各報均刊出她的訃聞(obituary),尤其是《紐約時報》,以將近一整頁的版面詳盡報導了她名載青史的一生,諡她以Grande Dame的稱號。Grande Dame原為法文,即great lady(偉大的女性)之意,而且是年長備受尊敬的女性,對蔣夫人而言,可謂實至名歸。上期本欄提到史密斯女士(Liz Smith)是美國專寫gossip column的grande dame,意思是說她在gossip columnists裡,已是登峰造極,無人能出其右。

西方人通常稱蔣夫人為Madame Chiang,Madame是法文,縮寫是Mme,指年長已婚或孀居的貴夫人,美語也使用Madam一字稱呼女性,表示尊敬之意,像前任女國務卿阿布萊特,大家即稱她Madam Secretary而不名。不過Madam也作妓院的老鴇解,必須小心區別。80年代美國有位出身世家的巴魯斯(Sydney Biddle Barrows)女士,經營應召女郎妓館,鬧得舉世皆知,新聞界管她叫 Mayflower Madam(五月花鴇母,五月花指其先祖當年來美所乘的船,顯示其身世的不凡)。

蔣夫人的訃聞強調宋美齡飽受美國教育,英語極為流暢,成了她丈夫蔣介石在美的有力宣傳和遊說者。其實蔣夫人的英文豈止流利,而是造詣深厚,她演說或為文,喜用艱深冷僻的字眼(big words),為其特色,有些字連牛津大字典上都查不到。這究竟是好是壞,見仁見智,現代英美人士,能寫像蔣夫人那樣英文的人已近絕響。《紐約時報》的專欄作家薩菲爾(William Safire)和另一保守作家巴克萊(William Buckley,Jr.)的文風庶幾近之。筆者手頭有一冊蔣夫人1965至1966年訪美時的英文演說選集,茲舉數例,讓讀者一窺她老人家英文境界的堂奧。其實,只要看一看蔣夫人演講的題目,就可以知道她英文功力的梗概了。如她有一篇的講題是A Pastiche of Warped Thinking(反常思維的集錦或剪影)。pastiche原為法文,指模仿文學、藝術、音樂、戲劇的創作,warped是偏離常經的意思。蔣夫人是位深思的人,演講常環繞著thinking,故有論中蘇交惡的Maoist Pekinese Thinking(毛式的北京想法,Pekinese這裡也作「哈巴狗」解,是個雙關語,頗為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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