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唯一靠民眾「責任心」就能防疫的國家！瑞典為什麼不鎖國、不停課

三月初，媒體報導英國官方提出讓多數人得病、進而對病毒免疫的「群體免疫」策略，一瞬間群情沸騰，批評聲浪一波波，隔幾天英國馬上大轉彎，加入大幅封鎖的防疫行列。

然而，在歐洲一片封鎖之中，仍有一個國家還在「佛系防疫」：瑞典。

根據財經媒體《CNBC》報導，跟他的鄰居丹麥、芬蘭和挪威不同，瑞典沒有關閉邊境，沒有禁止非必要的出差，大學雖然關閉，但中學以下的學校仍正常上課，50人以上的集會被禁止，但餐廳都開著，許多瑞典人的生活跟以前沒有太大不同。

根據《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報導，領導官方防疫的首席傳染病學家安德斯．特涅爾（Anders Tegnell）表示，瑞典採取的是和緩（mitigation）策略，不採取嚴厲的禁止措施，而是讓病毒慢慢傳散，才不會對醫療系統造成過大負擔。這乍聽之下跟英國的群體免疫真的很像，但特涅爾表示，他拒絕這樣稱呼他們的策略。

瑞典首相斯特凡．勒文（Stefan Löfven）也曾針對疫情發表演說：「我們不可能立法禁止所有事情，（遵守規定）這是常識。」藉此呼籲民眾防疫的根本不在於防堵，而在於民眾的「責任心」，「自發」去遵守政府建議、避免傳播病毒。

瑞典的「責任心」民族性格

有趣的是，跟英國面臨的批評聲浪不同，在瑞典，民眾大多認同政府的作法。一份瑞典民調公司Novus的結果顯示，八成的民眾都認同首相所說的「民眾責任心之於防疫重要性」的看法。

當然，瑞典也有一個佛系防疫的後天優勢，是其他國家不見得可以施行的原因。《華爾街日報》指出，超過一半以上的家庭都是「一人家庭」，除此之外，瑞典不同代之間的互動也沒有那麼緊密，進一步降低年輕人傳播病毒給老年人的機率。

不過或許更重要的是，如同前述提到民眾對責任心的高度認同，瑞典一直以來是推崇自發型準則的民族。在政府建議民眾盡量在家工作、避免群聚以後，根據瑞典公共運輸公司的數據，上一週首都斯德哥爾摩的地鐵和火車人流已經減少五成，代表民眾主動遵照政府建議，減少出門。

為什麼自發行動可以在瑞典落實？這是因為，瑞典是一個「信任感」很強的國家，民眾不僅彼此之間互相信任，同時也信任政府和行政機關的的作為。根據研究全球生活條件的機構《我們世界的數據》（Our World In Data），世界價值觀調查（World Value Survey）調查全球各國的信任感程度，瑞典數十年來都位居全球第一，高達六成的民眾認為這個國家的多數人足以信任。

這也反映，民眾之所以願意遵守防疫守則，是因為願意信任政府的判斷。根據《衛報》（The Guardian）的採訪，50歲的資訊業經理羅伯特表示：「我相信那些和政府合作的醫生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我認為我們有萬全準備」；年輕人亦然，28歲的萊納斯表示：「這是對政府的『瑞典式』信任，要是政府要我們像英國一樣在家隔離，我們就會去做到。」

高度獨立的行政機關，是政府和民眾互信的基石

民眾願意信任政府，主要來自穩定的行政體系和一致的行政指令。根據《財團法人國家政策研究基金會》的研究，瑞典的行政體系有一個獨特的「二元」分權模式，政治性的內閣政府和非政治性的行政機關「執行公署」之間有明顯的區隔，政治性的內閣政府如果干涉執行公署的權限範圍，會被視為違背憲法的嚴重行為。而且，瑞典國會更設有「常設憲法委員會」，每年都會調查內閣閣員疑似非法干預執行公署的案件。

這造成行政機關的高度獨立性和穩定性，以這次疫情來說，許多防疫措施都是由瑞典公共衛生署直接發布，進一步促成穩定一致的防疫聲音，讓民眾依憑有據。

目前，瑞典有4000人確診，鄰國挪威有4400人、芬蘭有1300人確診。以數據來說，瑞典的疫情控制說不上好，但比起高度封鎖的其他歐洲國家來說，也不算差。到底責任心和信任感到底可不可以幫住瑞典維持疫情控制呢？還是未定論，需要持續觀察。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信任感在危急時刻，永遠是一件好事。根據媒體《在地瑞典》（The Local Sweden），傳染病學家艾瑪．凡斯（Emma Frans）指出，當初伊波拉在中非爆發的時候，為什麼疫苗接種的速度那麼慢？就是因為當地民眾不信任政府給的疫苗是安全的，這顯示出民眾和政府之間的互信程度，是抑止疾病傳散的一個關鍵要素。

（資料來源：The Wall Street Journal、The Local Sweden(1)、The Local Sweden(2)、The Guardian、CNBC、Our World in Data、財團法人國家政策研究基金會）

核稿編輯：林易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