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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團的工作在最近告一段落,巡迴表演的活動結束,在家的時間變多了,似乎真的可以沈澱下來,於是慢慢的把之前懸而未決的事一件件的處理,同時打開身上所有感官,試著感受身邊發生的所有大小事,希望任何一絲值得書寫歌頌的生活經驗可以進入我的心中,成為下一步的動力。
在家的時間變多了,與小孩相處的時間也增加了,每天上下課接送時看著他帶著笑容隨著同學們進入校園,是我最享受的時刻。
兩周前的中午,開車前往校門口的路上,聽著車內收音機傳來的廣播,主持人正在訪問優人神鼓的執行長,執行長的聲音清澈,語調平靜,是長久以來不曾在此電台聽到的聲音,他緩緩道來目前優人的雲腳計劃。在此行動中,有許多偏鄉的中學生參與,隨著優人的老師們修練,不止修煉鼓技,而且更要修練自己的心,他們從台灣尾一路走到台灣頭,ㄧ路行走也一路表演,但是在這四百多公里的路途中,全程禁語。
我心想,這是多麼大的折磨,讓這些正值青春的少年們,在這麼長的時間裡,每天承受著肉體的苦痛,而且還得孤獨的與自己相處,不發一語,但他們卻都熬過來了,這個週末就即將回到臺北,在華山的廣場表演。
還沒聽完節目,車已到達學校門口後,許多和我兒子相同制服的小朋友們已經牽著家長的手離開,我急忙下車,迎接在校門內的最後一位。我們上了車後,廣播還是停留在同頻道,但是節目卻已結束,而演出資訊並未獲得,回憶著剛才的內容,似乎是在晚間七點半。
回家後,我在網路中搜尋著關鍵字,卻遍尋不著表演時間,不禁懷疑此類演出並不受媒體青睞?
週末到了,一家人隨著我的微薄印象來到了華山,廣場空蕩蕩的,只有幾個人在草地上隨意而坐,還有兩三對情侶們擁抱著,看起來不像是隨時要舉辦表演的樣子,是否優人們也流行快閃?詢問處親切的員工告訴我們,表演在另一塊廣場,讓我這差點做了令家人失望的爸爸終於放了心。
前往廣場的路上,天空下起了雨,看到遠方舞台上的工作人員急忙的為每一個鼓包上塑膠套,我就知道這場表演是風雨無阻。到了表演的時間,優人的藝術總監先上了台,讚美這場雨,說他們雲腳這一路上絕對不可能是每天都是天晴,而這場雨就像是他們平常會遇到的,我們不應覺得這是阻力,要試著與這自然和平相處。然後她唱起了陽光和小雨,歌聲如銀鈴般在雨珠間飄盪著,我心有戚戚焉。
接著少年鼓手上了台,整齊劃一,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每個人的眼神堅定、自信,絲毫感覺不出這四百多公里的疲勞,當他們舉起鼓棒的那一瞬間,彷彿雨滴都靜止在空中,將隨著他們鼓棒的落下而再次開始落雨。
這場雨是最好的特效,一個多鐘頭的演出,沒有一個人因為大雨而離開。屏氣凝神,看著台上如詩般的肢體動作,如雷般的鼓聲,在這大雨下的每個人似乎都到了另一個宇宙,隨著優人們的帶領下到達時間之外。
少年鼓手與優人的演出震撼我許久,但雲腳的行動更令我印象深刻,讓青年學子們在容易彷徨的年紀當中找到自我與自信,這是多麼有意義的一件事。我相信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焠鍊,這些少年鼓手們的心一定是堅硬無比。
雲腳,就像他的名字般,這台灣這片土地上輕盈的踏著,一步一步,不帶走任何物質,卻在心靈留下許多深刻的足跡,而我也被優人神鼓的雲腳踏入了我的心。
台灣搖滾樂團五月天,吉他手石頭在音樂之外的文字和攝影創作以及生活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