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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點跪求老闆給我們一次機會...」小野:那些年,我和吳念真一起痛哭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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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場 | 心靈成長

「我差點跪求老闆給我們一次機會...」小野:那些年,我和吳念真一起痛哭的日子

「我差點跪求老闆給我們一次機會...」小野:那些年,我和吳念真一起痛哭的日子
照片來源:作者小野臉書
撰文者:小野
精選書摘 2016.10.09

謹以這個老故事和所有在工作上遇到挫敗和徬徨的年輕朋友們分享。

你是不是經常覺得自己很有理想和熱忱卻常常被澆冷水?有些很棒的想法才提出來就被老闆打槍?你也常常萌生去意但是又不甘心,或是有不可言說的無奈?

有的,我全部都有,就在我滿30歲那年,人生一片漆黑絕望但是我沒有退路,只能背水一戰,和敵人拚個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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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的戰略是忍耐,忍耐,忍耐。不放棄、不妥協,等待一次可以大展身手的機會。真的,一次就好。

在一個以年輕人為主的聚餐接近尾聲時,大病初癒的吳念真忽然聊到他30歲和我共事的老故事。隔那麼久遠,為什麼說起那些往事仍然咬牙切齒、悲憤填膺?是因為我們都成了閒坐說玄宗的白頭宮女?或是覺得曾經把美好青春浪擲在那些人那些事上很不值得?還是我們胸腔裡的那一把青春之火尚未燃燒殆盡?全場數十個年輕人全都鴉雀無聲。我默默看著曾經和我面對面坐在同一張辦公桌長達8年的老朋友想著,光陰無情但是公平,而且會告訴我們最後的答案。

當時還在讀輔仁大學會計系夜間部的吳念真,白天騎著摩托車去西門町中央電影公司當編審,但是所有提出的計畫都被打了回票。後來才知道中影公司的上級單位「文化工作會」以中影過去拍片超支、票房失利為由,暫時停止中影所有拍片計畫,並且進行檢討和整頓。年輕的作家兼編劇吳念真成為當時決心放手一搏的軍人總經理明驥從民間網羅來的第一個「革命黨員」。

一年後,明總找上了我加入「革命」的行列,我是他心目中的「愛國青年」,他很放心把最核心的企畫組交給了我。當時明老總最愛說的便是當年共產黨如何打敗腐敗的國民黨的故事:「一路逃竄(他們說是長征)的共產黨逃到延安已經沒有退路了,他們是怎麼樣勵精圖志奪得政權的?你們就要用這樣的決心才能殺出一條血路來。年輕人不要貪圖舒服享受,不要計較薪水和工作環境,也不要因為一時的挫敗就洩氣。等到有一天革命成功了,天下就是你們的了,到時候要什麼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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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明老總很激動的說這些話時,都是在我們提出的拍片企畫案被上級單位一次又一次的退回,或是我向他抱怨辦公室太暗、空氣不好,或是在工作上的重重限制等問題。如果我想再抗辯什麼時,他就會重複他戎馬生涯中最悲壯的一幕:「當時許多國民黨的將軍都投降了,我知道他們是來勸我投降的。已經三天三夜沒有閉上眼睛,當時我的精神已瀕臨崩潰。我以必死決心把兩枝手槍都上了膛。要我投降是不可能的,那就一起死吧!結果他們知難而退。年輕人,我就是這樣活過來的,你們這些痛苦算什麼?你以為我是那種輕易屈服的人嗎?你以為我是隨便找年輕人加入戰鬥行列的嗎?我是真的看中你們有理想和熱情,我在你們身上看到我自己,你們也是和我一樣不會輕易投降的人,不是嗎?年輕人?用一點智慧才能突圍!」

每當明老總說到熱淚盈眶時,我都乖乖回到位在西門町真善美大樓6樓,像共產黨革命基地延安窯洞一般破舊陰暗的辦公室,和吳念真面對面默默無言卻一籌莫展。

個性火爆的吳念真常常看到我面對上級單位的羞辱完全吞忍下來,他覺得該翻桌的時候就翻桌,大不了不幹。

我和正在讀大學的吳念真情況不一樣,已經結婚生小孩的我,才剛從紐約返回臺灣,我的人生因為放棄繼續攻讀分子生物博士學位後,幾乎已經沒有退路,雖然熱情理想尚在,但背水一戰絕不投降的心情才是我最大的驅動力,我甚至對上級單位有了恨意,他們成為我真正的敵人。

那一次明老總親自帶著我去文化工作會向大老闆做簡報,報告《小畢的故事》、《光陰的故事》和《兒子的大玩偶》等電影企畫書,我差一點想跪下來哀求高高在上的大老闆說:「給我們年輕人一次機會吧?」

最後我沒有跪,面對敵人不能跪也不能投降。但是我真的用了一點智慧:我把《小畢的故事》包裝成青年從軍的勵志片,把《光陰的故事》包裝成三民主義建設臺灣的政策片,《兒子的大玩偶》竟然和國父孫中山的理想扯上了關係。或許實在沒有再退回我們的企畫案的藉口,三部開創八○年代初臺灣新電影浪潮的電影企畫書被核准。走出文化工作會辦公室,明老總笑了,拍拍我的肩膀說:「你看吧,努力總是有結果的。」

我仰望燦爛天空,差點想要跪下來大吼大叫說:「突圍了!突圍了!」

後來《小畢的故事》票房空前成功,拿下金馬獎最佳影片。大學生重新回到電影院並且對國片刮目相看。在一次和大學生的座談會上有學生問到《小畢的故事》拍攝過程,我曾經承受過的所有吞忍和委屈一次爆發,在眾人面前痛哭起來。

坐在我旁邊的吳念真嚇壞了,一臉錯愕的說:「兄弟,怎麼啦?」眼淚無法停止的我在紙條上寫了一句話:「原來一條簡單的直線,我們卻繞了好大的彎才到達。」

三十多年過去了,我們的社會也好像繞了好大一個彎才有現在的民主自由和公民覺醒。每個世代的年輕人都要面臨自己所處的時代,不管是大時代或小時代,面對不一樣的艱難痛苦都得展開戰鬥。忍耐,用背水一戰的心情不要輕言放棄。不要下跪,更不要投降。一定要相信,堅持理想者會贏得最後勝利。

「想改變什麼」的基因從沒變過

推薦序 吳念真

照片來源:吳念真粉絲專頁

野公「又」要出書了。 據說是「深具意義的第一百本」「以及……裡頭提到你很多次」,所以編輯說要寄書稿給我看,然後幫他「寫幾句你想講的話」。

她真的不知道這兩個老先生之間的恩怨情仇。

多年來兩個人只要提到彼此絕對沒有好話,許多朋友甚至以看到我們相互漏氣、抹黑、嘲諷為樂。 所以……如果為了他再度出書而特地講些歌功頌德、吹捧拍馬的話,老實說,我真做不到,而且也違背「固有傳統」,所以我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第一百本……對小野來說其實並沒什麼特殊意義,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有人跟我說:「小野實在了不起,勤寫不輟、著作等身!」當時我的回答是:「這倒是實話,因為他的確不高,而且蓄意把字體放大,讓書長得很厚!」

早年他有新書出版送給我的時候,都會用近似小學四年級水準的字體(而且迄今毫無長進)寫上:請念真指正。後來大概發現我根本不具任何指正的資格吧,所以通常就直接往我桌上一丟說:「不好意思,又出一本,哈哈哈!」

明眼人應該可以看出、聽出這語意和笑聲所傳達的驕傲和不屑吧?一如多年後的現在,他幾乎每天在臉書上 Po 四個孫子的照片以及當爺爺的他如何體貼、如何有創意的照顧的細節,然後在眾人面前故意問我:「兒子什麼時候結婚啊?」

記得有一次他又把新書丟在我桌上,剛好一個記者進我們的辦公室,用極誇張的聲音說:「哇!小野又出新書了欸!」然後在我發現她充滿仰慕、讚嘆的視線是從桌上的書直接移轉到小野身上,整個過程根本無視於我的存在的那個當下,我聽到自己的聲音說:「是啊,下筆有如腹瀉啊!這本妳拿走,別浪費錢去買了!」

之後的新書他就再也不曾給我了,而是送給我兒子。問他為什麼?他說:「因為我覺得小孩還有希望,至於他爸爸……根本沒救了!」 所以……這第一百本,大概是多年來我唯一認真讀完的小野的大作。

為什麼要認真讀完?因為有一個記憶力超強、文章老是寫得落落長、說起我總沒好話的人寫了一本據說「多次提到我」的書……無論如何都有潛在性危機,讀完是必要的防衛性檢閱。

小野大概是我這輩子面對面最久的一個人,9年,比8年抗戰還多1年。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和他幾乎每天都在相看兩相厭的臨界點上,所以有一次漢中街一個專門賣黨外雜誌的老闆送了我一張日本AV女優的海報,我就把它貼在小野背後的牆上,沒想到將近30年後的現在,那個叫「青木琴美」的女優的樣子和名字竟然是我在中央電影公司9年歲月裡少數鮮明的記憶。

不知道是隨著時間流逝記憶淡化,或是自己有意忘記和電影相關的人、事、物,那段和小野在真善美戲院大樓的同事生涯對我來說,一如現在偶爾走過西門町的感覺:如夢似真、似曾相識,如此而已。

於是……好吧,此刻好像必須為小野講句好話了—若非這本書裡某些片段的提醒,我好像早已忘記除了彼此鬥嘴、彼此窩囊彼此之外,在那段人生的黃金歲月裡我們好像還真的一起遇過某些精采的人、做過某些開心的事、面對過某些挫折,也一起驕傲地笑過、頹喪地哭過。 哦,不對,根據他的記載,我很愛哭,所以哭的應該只有我。

還有,若非這本書的提醒,我都忘了離開中影之後,小野其實還不死心地在形勢更險峻、鬥爭更複雜的幾個領域裡繼續拚鬥過,他那種「想改變什麼」的基因好像一直沒有被環境、挫折、年紀和體力改變過。 以及,若非這本書的提醒,我都不知道他未來竟然還有好多事想嘗試、想做。

有一個意志堅強、凡事打死不退而且還持續創作的朋友是壓力,而這個朋友如果還經常被人拿來跟自己做連結做比較……那根本就是一場悲劇。

40年前一次小說創作比賽,他拿首獎,我拿第三。

30年前他出書的數量已經比我這輩子能力所及的還要多。

他有兩個小孩,我只有一個。

此刻,他已經是4個孫子的爺爺,而我卻連兒媳婦都還沒有。

在人生向晚的這個時候,我只想跟他說:朋友,我輸了,不過心服口不服,未來至少還是要繼續贏你以口舌。 還有,這本書……寫得還真不錯。

書籍簡介

一直撒野:你所反抗的,正是你所眷戀的

作者:小野
出版社:圓神
出版日期:2016/10/01

小野

1951年生。臺灣師範大學生物系畢業後,前往美國研究分子生物學。曾擔任國立陽明大學和紐約州立大學水牛城分校的助教。

1981年,進入中央電影公司服務,結識導演吳念真,並與幾位朋友一起合作推動臺灣新浪潮電影運動,為「臺灣新電影」運動奠定基礎。1990年代初,擔任由《遠見雜誌》所投資「尋找臺灣生命力」電視影片的策畫及總撰稿。曾任臺北市文化基金會董事長、臺北電影節創始第一、二屆主席;2000年出任臺灣電視公司節目部經理;2006年出任華視公共化後第一任對外徵選的總經理。

小野以《蛹之生》一書成為七○年代暢銷作家,其創作類別豐富多元,屢次獲獎肯定,包括聯合報文學獎首獎及五度入圍電影金馬獎,並以《恐怖份子》《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刀瘟》等獲得英國國家編劇獎、亞太影展及金馬獎最佳劇本獎;1990年中國時報舉辦讀者票選「四十年來影響我們最深的書籍」,《蛹之生》一書獲選為民國六○年代十本書之一。

在書寫第一本書《蛹之生》時,他以青春熱情與世界對話。30多年後,小野的「人生問答題」系列再度寫下創作高峰,《有些事,這些年我才懂》獲得金石堂2012年度作家風雲人物獎,《世界雖然殘酷,我們還是……》獲選為金石堂2013年度十大影響力好書。2014年,《誰幫我們撐住天空》則是思索生命最本源也最重要的價值。

2016年,小野的第100本書《一直撒野:你所反抗的,正是你所眷戀的》,從叛逆學生時代到當上實驗教育機構的校長,完全是一首值得細細品味的人生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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