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把持股疑雲推到過世親人身上...翁啟惠聲明稿的3大問題！

對於浩鼎案，翁啟惠在返國之前，先對國內發了一篇聲明稿。雖然已對各項疑點多有說明，但藍營仍從法律面質疑其公私不分，不過因為質疑者自身也問題重重，所以罵起來少了幾分說服力。綠營呢？或許是擔心燒到蔡總統，又或是基於過往情誼，對於翁院長的持股疑雲，採取了低調的不置評態度。

先把藍綠兩造的奇形怪狀放在一旁。許多民眾看到了翁院長的聲明稿，也聽了各方分析，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一般人雖然沒受過倫理學訓練，但至少都擁有基本理性與良心，當他們覺得某論述「怪怪的」，就代表這之中很可能犯了最根本的邏輯或道德錯誤。翁院長的這篇聲明稿，的確有問題，而且這問題就在於其中表達的情境不合一般人的道德常識。

就聲明稿來看，翁院長放棄了認購浩鼎的權力，但女兒因阿姨乳癌過世的影響，認為應支持相關研究，於是利用積蓄與翁院長夫妻的贈與，認購了浩鼎的股票。其資金移轉，一切合於美國方面的規定。

翁院長的說明，在以下幾點不合道德常識：

第一，直到被舉發才公開女兒持股資訊。

除了法定要申報的部份之外，他事發前並沒有完整公開本計劃的個人與家人財務動向。那他認為家人投資浩鼎，到底是對或錯？翁院長是認為自己買股不妥，但女兒買股可以嗎？如果是這樣想，那為何這麼光明正大的事，事前不說明，等被人抓到才說？

隱瞞應公開或可公開的資訊，通常有兩個原因：自己也認為這種行為是錯的，或透過這種資訊不對稱來謀利。翁院長是？

第二，說是尊重女兒獨立性才不公開，但其調度資金做法看不出有尊重女兒獨立性。

西方社會之尊重子女獨立性，是讓子女成年後連財務都自主，但翁院長現在大舉金援女兒買股之後，又說考量女兒獨立性而不公開，這種「選擇性獨立」在邏輯上不一致。

第三，以親人死亡為投資理由。

如果翁院長女兒所持理由是「對父親研究極有信心」，因此就算是借錢也要投資老爸的技術，這或許也能服眾。但她的理由是「阿姨因相關病症過世」，就砸下所有身家去拼一個不確定的未來，這麼冒險的投資理由，實屬罕見。

多數台灣人都有親人因癌症過世，但大家會因此砸下身家去研究新藥嗎？因親人過世而決心習醫的高中生時而有之，但學醫的風險比投資新藥低多了。

第四，以親人之死為由，通常是想避免追究。

「人死為大」觀念是國人的禁忌，雖非道德律，但只要引用親人之死，多數人都不會再追問真假是非。想想高中作文或請假時的「阿媽過世潮」。

這形成國人內心的一種防衛機制，當想不出夠力的理由來回應質疑時，就可能會搬出親人之死來當擋箭牌，以避免進一步的追問。但採用這種理由，很可能當事人內心自認為此事有愧。

第五，把道德責任放在女兒身上。

許多人懷疑翁院長是利用女兒當人頭，或是將之當成一種「不用繳稅的遺贈」。這是法律財稅問題，而就倫理學角度來看，翁院長把買股的「動機」與「行為」完全放在女兒身上，這種置身事外的態度，搭配實際的資金流動來看，確實會引起質疑。

如果是翁院長的女兒「獨立」主導這次投資的計劃，那麼她也應該「獨立」的說明這個案情，並提供相關的佐證，才會有說服力。一個「無言」又「足智多謀」又「投資精準」的女兒，只會讓翁院長的說詞越來越顯古怪。

第六，價值標準不一。

被人質疑是否用女兒當人頭投資或逃漏稅時，就說贈與符合美國標準。要找投資理由時，就引用台灣人會閉嘴的「親人過世」。一下如美國人尊重子女獨立，一下又如台灣人把錢大筆匯過去。價值立場跳來跳去，只是要讓人質疑不下去，並沒有溝通或證成自身說法的真正誠意。

整體來講，翁院長的第一份聲明稿，存在三大問題：
一、說自己誠實以對，但確有隱瞞。
二、說有犧牲利益之勇氣，但讓人察覺貪婪的氣味。
三、雙重標準。

這不是法律門，也不是什麼道德門。不需什麼超高的倫理標準，只涉及是做人做事最基本的道理。

不是身為大科學家，有卓越科學貢獻，就能跳過做人基本原則。因為我們總先是一個人，才會是個科學家。翁啟惠想透過聲明展現自己的善意與無意，但多數人憑常識都能察覺其中的過錯，只是基於愛才惜才，尊重其社會貢獻，不好意思發難痛批而已。

本案在法律層面還有冗長的攻防，是不是會牽連出更多的炒股集團，仍有待檢調查證。但就算有什麼禿鷹炒股集團，也無法掩蓋、替代或遮去翁院長在此的道德問題。

台灣不應非藍即綠，但應有善惡分明的尺度，有過則改，有錯則認。翁院長過去的確有其學術貢獻，這也讓他仍有說實話的機會。就請拿掉道德的偽裝，回歸事實，盡快還原完整真相吧。

作者簡介_周偉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