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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場 | 心靈成長

如果成功的唯一方法,是雇用比自己薪水高的下屬,你願不願意?

如果成功的唯一方法,是雇用比自己薪水高的下屬,你願不願意?
撰文者:褚士瑩

在每一次選舉,每一次天災人禍,每一場競賽過後,我們難免會有一種深深的感觸:這個世界並不公平。

1950年代初期的NBA球員麥肯(George Mikan)6呎10吋、250磅、動作靈活,造成籃球界巨大的衝擊,1951-52年球季聯盟甚至衝著麥肯放寬犯規尺度,還將3秒區寬度放大為2倍以讓敵隊球員可以限制麥肯的活動範圍,被稱為「麥肯條例(Mikan Rule)」。

台灣的立法委員選舉之後,出現了史上第一位新住民的立委,是從柬埔寨嫁到彰化縣花壇鄉的林麗蟬,在這則報導的網路留言裡,我看到有民眾理直氣壯的說:「外配更應該做公益,享那樣多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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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響應募集二手冬衣給在台灣漁船上工作的印尼、菲律賓外籍漁工時,這個外籍漁工工會所在地的蘇澳,也有民眾在群組上責罵工會開罵,證據是:「我在路上常常看他們吃的東西、用的手機,不會比我這單親媽媽差!」

每次看到這樣的議論,我都會因此覺得羞愧。

這些不公平,不在於對方得到比我們多,而是「他憑什麼可以跟我一樣?」

我也可以理解說這些話的人,當然不是壞人,只是他們選擇了黑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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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位瑞士朋友,是瑞士綠黨的資深黨員,2015年11月開始為當地一個NGO組織工作前夕,在NGO同事的安排引介下,要我針對他的新工作進行深談,扮演「the devil's advocate(故意唱反調的人)」的角色。

在工作上,我們為了幫助同事或朋友對某個問題考慮得更周到,常常會互相請對方扮演故意陳述反對意見的人,從反面角度來分析問題,堵塞漏洞而故意提出不同意見。

瑞士人的新工作服務內容,對於瑞士人民是一個全新概念,但台灣人大概耳熟能詳,簡單的說就是「債務更生」。他的新組織,會在瑞士提供債務協商、債務更生、債務清算、債務清償、債務整合、卡債問題等金融債務法律諮詢跟協助。

什麼是債務更生?每個國家依照法律有不同的規定。以台灣來說,只要債務人的債務總額沒有超過新台幣1,200萬元,五年內未從事營業活動,或從事月營業額新台幣20萬元以下的小規模營業活動之自然人,無論是上班族、開計程車的司機,或是做小生意的,都可以在法院裁定開始清算程序或宣告破產前,可以向法院聲請更生,法院可以進行職權調查債務人財產後,協調更生方案,使債務人盡力清償債務後,獲得重生機會。

一旦法院裁定更生程序後,就不能對債務人提出訴訟或強制執行。債務人自己提出一套償還計畫,比如還幾成、每月要還多少錢、打算還多久,都可以按照自己負擔起的能力提出一套償還計畫,經債權人會議,債務人1/2以上債權人同意,再經法院裁准後開始履行承諾,執行完畢,債務一筆勾銷,這就是所謂「更生方案」。

「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人為什麼會負債呢?」我問。

「人會負債,當然是因為很衰,運氣不好。」瑞士人這麼回答。

「不可能是蓄意惡性倒產嗎?」我抬起眉毛,不以為然地說。

「我們瑞士人不會這樣。通常只是運氣不好。」瑞士人顯然被激起防衛心。

「那麼有瑞士居留身份的難民、或是新移民呢?你也會接受他們的申請嗎?」我繼續逼問。 「嗯,也可以申請。」他稍微遲疑了一下後說。

「如果明明在海外有很多資產的敘利亞難民,在瑞士國內惡意負債,然後來向你們求助,你會像幫助一個瑞士人那樣幫助他們嗎?」我繼續質問。

這時,他沈默了。

我之所以為這麼說,是包括在美國在內,許多人確實會佔更生制度的便宜,每隔幾年就利用破產宣告的機會,大批的卡債、個人債務,然後一筆勾銷,週而復始。

瑞士人沈默了一分鐘,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沈重的說:「我可以選擇不這麼想。」

聽到這句話,我放下緊繃的臉,笑著伸出手說:「恭喜,我想你已經準備好面對這份工作了。我沒有其他問題。」

世界並不公平,但是我可以選擇不這麼想。

過去我不只一次拒絕在TED演講,除了我不喜歡18分鐘的時間限制之外,我覺得要求講者免費為TED工作,並不公平。

以我參加的TED場地來說,場租是15萬元。燈光、音響、TED的員工,顯然都有拿到合理的報償。但是唯一沒有得到報酬的,卻是讓TED之所以為TED的精華:講者。

講者免費,是否代表場地有價值、燈光音響有價值、但講者其實沒有價值?如果真是如此,為什麼還有那麼多優秀的人,多年來願意免費為TED貢獻自己的生命經驗跟智慧?他們看到什麼是我看不到的?是不是對於講者來說,登上TED的講台「價格」雖然是零,但是有很高的「價值」?

我覺得這樣確實不公平。但是回頭想到自己30歲時決定要離開科技顧問業,轉業去做國際NGO組織的工作,我當時決定從不支薪的志工開始,雖然不公平,但是我希望雖然是免費的「零元員工」,但我的價值能夠被組織看到,結果一段時間之後,我的價值開始反映在我的薪水上,NGO組織願意付費去換取我帶給他們的價值。

如果一開始我不願意爭取一個讓我的「價值」被看到的機會,我就不會有「價格」。

於是我答應了TED的主辦單位。那一天,我覺得自己真的長大了。

最近,有位在曼谷工作的同事萬分痛苦地對我說:

「怎麼辦?我底下實在需要雇用一個助手,我手上有一個很棒的人選,可是他開的薪水比我自己的薪水還要高。作為他的上司,卻領比下屬低的薪水我不能接受!」

「他憑什麼可以跟我一樣?」時常像一個魔咒,不知不覺限制了好人的高度和視野,而做出好人不應該做出的選擇、說出了好人不該說的話。如果我是籃球員,真的希望我投的籃框,因為比對手足足矮一尺,而為我從305公分降到270公分嗎?這樣的勝利,才算是公平嗎?有意義嗎?

反問我自己,如果讓一件在我心目中很重要的事情成功的唯一方法,是雇用比自己薪水高的下屬,我願不願意接受?

部下得到比上司多,真的不可以嗎?

對一個新住民、一個外勞,跟對自己人一樣好,有什麼不對嗎?

瑞士綠黨的朋友提醒了我一件重要的事:是的,世界並不公平,對於這點,我無能為力。但是我們能決定自己的高度:我可以選擇不這麼想。

褚士瑩

國際NGO工作者,專業訓練來自埃及AUC大學唸新聞及哈佛大學甘迺迪學院。曾在緬甸北部撣邦主持農業轉作計畫近十年。2012年後轉任美國華盛頓特區國際金融組織的專門監察機構BIC(銀行信息中心)緬甸聯絡人,開始訓練緬甸的公民組織監督世界銀行及其他外國政府對緬甸的貸款及發展計畫。除協助多方停戰協商,設計戰後重建之外,也意識到真正的改變必須來自教育,讓下一代開始接受多元社會,改變衝突的本質,因此從2015年開始,著手在當地成立一個以哲學思考為主的兒童繪本出版社。

回台灣時,他跟在地的NGO工作者,一起關心客工、新移民、部落、環境、教育、社區營造、農業、自閉症成人、失智症家屬的支持。中文出版品包括「1份工作11種視野」等近50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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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NGO工作者,專業訓練來自埃及AUC大學唸新聞及哈佛大學甘迺迪學院。曾在緬甸北部撣邦主持農業轉作計畫近十年。2012年後轉任美國華盛頓特區國際金融組織的專門監察機構BIC(銀行信息中心)緬甸聯絡人,開始訓練緬甸的公民組織監督世界銀行及其他外國政府對緬甸的貸款及發展計畫。除協助多方停戰協商,設計戰後重建之外,也意識到真正的改變必須來自教育,讓下一代開始接受多元社會,改變衝突的本質,因此從2015年開始,著手在當地成立一個以哲學思考為主的兒童繪本出版社。

回台灣時,他跟在地的NGO工作者,一起關心客工、新移民、部落、環境、教育、社區營造、農業、自閉症成人、失智症家屬的支持。中文出版品包括「1份工作11種視野」等近50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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